“小憫?!”杜瀟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問我:“江憫,你和段哥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我沒回他。
這句話我當然也想問,我們只有過三面之緣,今天是第四面,段沐嶸從哪知道我的名字的暫且不說……
小憫……除了我媽還沒人這麼叫過我。
“不熟,我只是想要了解他一下而已,如果給你們造成誤會,我很抱歉。”段沐嶸說話的語速慢了下來,語氣低沉嚴肅,像是道歉,更像是在對我解釋。
“哎呀段哥!江憫我可瞭解了,你要有什麼想問的盡管來問我,江憫木頭腦袋,不開竅的!”
杜瀟瀟說的沒錯,我做事情總是慢半拍,有的時候已經過去的事情我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
“好。”段沐嶸回答的簡潔,卻也柔情。
——
放假了。
開學的第一個假期,所有人臉上都掛著笑容,也就只有我笑也笑不出來,哭也哭不出來。
今天學校放學早,我爸應該還在賭局上沒有回家,我暫時鬆了口氣。
天很熱,也讓我很煩躁,我站在家門口雜亂無章地翻找著鑰匙。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破天氣的原因,我的手抖得厲害,最終在書包的角落裡找到了它。
……都掉漆了。
我哆嗦著手開啟門,還未踏進家裡,就聞到了一股異常刺鼻又很是熟悉的味道。
是油漆。
看來那些要債的又來過了,牆上面噴著四個大字:
賤貨還錢。
不是說的我爸,是我。
那個時候我媽還在,她為了替我爸還錢,一天要打兩份工,有的時候錢不夠湊了就用身體去跟那些男人換。
我碰見過一次,那個時候我年紀小,不懂得大人的情情愛愛,但是我清楚的聽見那個男人說我媽是,賤貨。
那個時候我特想沖進去揍他一頓,可惜我力氣小,連大門都沒砸開,事後還被那個男人拽著打了一頓,是我媽攔著他說再來一次作為補償,他這才肯放過我。
雖然那些男人都這麼說我媽,連街坊鄰居私下裡也說一些閑言碎語,但我知道,我媽是個很好的人。
她很疼我,即使家裡沒有多餘的錢,她也會偷偷的拿出來一點給我買新衣服新鞋子,不讓我在學校掉了面子,每次捱打,我媽總是護在我前面,當然也有她不在的時候。
有一次我媽在送走那些男人之後,哭著跟我說,讓我永遠也不要走她的路子。
我答應她,我會清清白白的活著。
……
我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