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杜瀟瀟告訴他的?
這個大嘴巴……什麼都往外漏。
我身體僵住,機械般的轉過身來。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緊攥的草稿本上,眼神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你本子裡畫的是什麼?”他問道。
我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沒……沒什麼。”
“嗯。”他頓了頓,接著道:“上學期的展覽,很好看。”
我愣了一下,這是除了杜瀟瀟,第二個認可我畫畫能力的人。
畫畫這種事情,全憑自己喜歡。
小的時候被我親爸不知道撕了多少張畫紙,那個時候我脾氣倔,再害怕也不服軟。
他撕一張我就再畫一張,他犟不過我就要動手打我,家裡的椅子腿幹壞了十三個,桌角也磕壞了兩個,最後一片狼藉還得我來收拾。
我媽死的早,沒人幫我。
“你……”我鼓起勇氣抬了抬頭,卻不敢直視他,“你的胸針落在我這兒了。”
段沐嶸彎下腰,盯著我嗤笑一聲,我不理解是什麼意思,於是我嫌惡的別開頭。
“你說胸針啊,送你了,就當是幫我看管東西的獎勵。”他的語氣帶著戲謔感。
我確實很缺錢,家裡欠的高利貸,還有很多賭債,父債子償。這胸針是絕版貨,賣掉少說也能整個幾千塊錢,起碼能還一部分的債務。
但是我不會。
我感受到了羞辱,卻也不好說些什麼,從口袋裡掏出胸針塞到他手裡。
潔淨無瑕,和我剛拿走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不要嗎?”段沐嶸疑惑地問我。
“不了……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段沐嶸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追問,我知道是我說錯話了,於是找補似的繼續道:“它……很好看,但應該物歸原主。”
“江……”
“江憫!”段沐嶸剛開口想說些什麼就被一陣喊叫打斷了,“江憫,你完事兒沒有?老子等你等的苦死了,李魔頭找你麻煩了?”
我看著杜瀟瀟跑得滿頭大汗的樣子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只是把我的草稿紙撕了,你著什麼急?”
杜瀟瀟真是我的救世主!
替我解決了這世紀尷尬的場面。
“我能不著急嗎?你可是我兄弟!我在做人這方面,兄弟有難,我必支援!”杜瀟瀟捶了捶胸膛,剛一轉頭,眼神就對上了段沐嶸,“段哥也在?”
“嗯,和小憫聊了會天。”段沐嶸看了看我,聲音有些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