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治療效果實在甚微,陳璐將最後一絲生的希望寄託給了虛無縹緲的神。
無論是東方的菩薩還是西方的上帝,有沒有哪一個神能讓她不那麼痛苦。
她不愛顧婉君了,她認輸了,她只是不想那麼痛苦。
或許是求生無門,到頭來只有死神沖陳璐眨了眨眼睛。
是不是隻有死了才能解脫。
陳璐那次是真的想死的。
送到醫院檢查的時候,醫生在她胃裡發現了大量安眠藥,再晚送來一會人就沒命了。
那段可怕的記憶太過鮮明,以至於江蓁蓁現在想起來還會後怕。
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遠離你就遠離了幸福。
《窄門》裡這句話彷彿是陳璐和顧婉君之間的真實寫照。
顧婉君放棄過陳璐,如果往事重來,江蓁蓁甚至都不用想,陳璐根本承受不了第二次。
“蓁蓁?”陳璐清潤的聲音將江蓁蓁的思緒拉回現實。
江蓁蓁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問出了那個盤旋在心頭的問題:“璐璐,你...真的想好了嗎?”
聽到這話,陳璐忽然笑了,她轉頭望向浴室方向,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嗯。”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單音節,此刻聽起來卻重若千斤,當陳璐重新看向鏡頭時,江蓁蓁在好友眼中看到了少年時的那股子倔強和堅定。
“我相信她。”
字正腔圓,擲地有聲。
或許這次,真的會不一樣。
視訊通話結束後,陳璐剛放下手機,衛生間門就開了,顧婉君踩著情侶款拖鞋走出來,微卷的發梢沾著些許溫熱的水汽,透著一股子淡淡的木蘭香。
她剛剛專心除錯水溫,全然不知陳璐和江蓁蓁透過電話。
“怎麼拿個睡衣這麼久呀。”桃花眸裡含著溫柔的笑意,顧婉君就這麼含情脈脈地看著她的小姑娘:“一會水該涼了。”
陳璐將睡衣隨意搭在肩上,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環住那人纖細的腰肢,她將下巴擱在顧婉君肩頭,鼻尖輕輕蹭著對方的耳垂:
“一起洗?嗯?”
“......”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耳廓裡,顧婉君渾身一顫,白皙的臉頰頓時染上一層緋色:
“...不了,你先洗吧...”
陳璐低笑,月牙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只是單純的泡澡放鬆,你又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她故意拖長了尾音,引得顧婉君沒忍住抬眼瞪她,眼波流轉間水光瀲灩,盡是微微發燙的嗔意。
單純泡澡放鬆?昨晚折騰得她大腿根兒到現在還酸著呢,這人壓根喂不飽,她可不能再上當了。
被這樣的柔中帶媚的眼神盯著,陳璐忍不住心頭發熱,她還想再說點什麼,臉紅了個透的顧婉君已經轉移話題,試圖拿出當年當班主任時的強硬氣勢推著她往浴室走。
當年班主任時期她都不害怕,現在會怕嗎。
陳璐心情大好地彎了彎眼睛,覺得某位老師方寸大亂的樣子實在可愛。
當然,沒人發現她藏在發絲下的耳尖也悄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