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頌能感受到她的迫切,對他還在金水灣的焦慮,她一直希望霍宗池早日成家,不管當年還是現在。
“你覺得你們之間有未來嗎?”
沒有想到開門見山如此直白,雲頌怔了很久,說:“沒有。只是因為抱歉我才留在他的身邊,我以為,這樣他會原諒我一點。”
“可你讓事情變得複雜。”
“抱歉。”雲頌喉嚨很幹,因此發出了一段難聽的的聲音,“不是我想讓事情變得複雜,償命,我已經做過……天意不讓我得到便宜,我就得為此付出點什麼。”
霍舒玉的視線往下,到雲頌的手上,被羊絨衫裹得很好的手腕細長,她知道那裡應該有一處傷疤,可之前卻沒有看見,是不是做了修複,才沒有露出痕跡。
“我已經不怪你了,相信霍宗池總有一天也會想明白,他不是不講道理的惡棍,其實就是為了出口氣。”
“他在小的時候,一直是我們家最能忍耐的人,受到的的教育也非常傳統,我一直以為他掙錢不久後會帶女朋友回家,可是等啊等,他把你帶回了家。”
“我不能接受,他以前也迷茫過,但是為了幫你——並不是我在推卸責任,你不知道他有多固執,做出的決定沒人能更改,如果一早是他真的不想理你,你們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的錯也不小,自不量力,看見付習州對你不好,以為真的能幫你擺脫。”
“我知道……”雲頌呢喃道,“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大家都是這麼痛苦,得有一個人先放手的話……”霍舒玉緩緩的,將斟酌數遍後的話說給雲頌聽,“我看他這幾年都不清醒,你是聰明的,就斷了吧。”
“可以的。”
怎麼斷呢?
雲頌在聽完這些後,腦子很亂地想,受到傳統教育的霍宗池在握他腰的時候倒不顯保守,收他手機收他買的小電驢警告他不許離開金水灣時專制地叫人無法反抗。
可在細想過後,雲頌也敗下陣來,知道自己拿喬,就算他全都都不照做,霍宗池也不會真的把他怎樣。
只要他心腸硬一點,霍宗池至多恨個幾年就忘了。
是他惡心得不想霍宗池忘。
會開到三分之二,總結還沒聽,霍宗池就往家趕。
他沒忘記今天的正事,給霍舒玉發去臨時有會的訊息,因為電梯訊號太弱沒有傳送出去,等看到未接來電又沒有在公司等到霍舒玉時,霍宗池簡單交代陳立一些重點,稱有急事丟下眾人跑掉。
推開門,看見霍舒玉舉著雲頌的左手看手相,說:“生命線很長,智慧線清晰。”
霍宗池靠在鞋櫃邊喘氣,問:“什麼時候來的?”
霍舒玉斜眼睨他:“掃墓的事你忘了?”
霍宗池說:“沒有忘,訊息沒發出去,今早有個會。”
盯著雲頌的方向看,沒看出有什麼不對。
霍舒玉松開雲頌的手,雲頌起身,柔聲說:“如果是明天才能回來的話,一些用品已經收拾好了,拿上就能走,山裡冷,給你裝了一件厚衣服。”
“你在這裡幹什麼?”霍宗池反複觀察雲頌的臉色,只在發現雲頌下頜處一塊昨晚弄出的痕跡時眼神變了變。
霍舒玉看到了沒有,有沒有說些別的什麼?一連串的問題在霍宗池腦子裡打轉。
雲頌說:“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走去哪裡?”
“拖地,”雲頌說,“拖二樓的地三樓的地。”
霍舒玉問:“這麼大一個家,就你一個人拖地?”
雲頌說:“沒有,也請保潔來拖,不過我比較閑,沒事的時候也拖拖。”
霍宗池沒說什麼,本來這就是他該做的,此刻也不必在霍舒玉面前表現得像他在這裡受盡委屈,可肢體卻不由大腦掌控一樣,霍宗池翻出錢包掏出一疊錢,遞過去說:“下午叫幾個保潔來拖。”
雲頌接了錢低下頭說:“謝謝霍先生。”
霍宗池愣了愣,沒接過話。
因為不在週末,林景聲沒有一起回鄉下,少了小孩兒說說笑笑,一路上大家都顯得心情沉重。
霍舒玉好像不打算說她剛和雲頌聊了些什麼,只問了霍宗池幾句近期的生活狀況,盡管霍宗池有意忽略雲頌存在,她還是能從那些話中聽出叫人無法忽略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