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頌哎喲一聲,嚇了一跳。
“睡得好吧?”
霍宗池點點桌面,叫他,“過來。”
不知是等了很久還是剛回來,霍宗池面部出現了嚴重的火山噴發前兆表情。
雲頌腳上踩著拖鞋,十個腳趾都在用力使自己盡量在提腳時不讓它發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聲音,所以走得很慢。
霍宗池開門見山,問:“你說那筆欠款是還付家的錢,這幾年,付家提都沒有提過你,你知道付習州離婚的事嗎?”
雲頌不敢坐下,搖頭說不知道,他早就換了電話卡,付習州付景明的電話他都記不清了。
“付景明告訴我,付家根本一分錢都沒有向你收取。”
“我再問你一次,你欠那麼多錢,究竟用來幹什麼?”
雲頌腦子都是懵的,為什麼這點事需要被反複拿出來說呢,他欠了多少錢欠了誰的錢,對霍宗池就有這麼重要嗎?不是他自己非要幫忙還的嗎?
“如果我說我捐了,你會相信嗎?
霍宗池一腳踹翻旁邊的垃圾桶,說:“你再講一遍!”
“你看你不信,我有什麼辦法。”
霍宗池怒目:“捐給誰了?”
雲頌隨口說:“不記得了,好像誰需要就捐了,本來……本來我以前就不怎麼會管錢。”
霍宗池氣得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所以你就騙我,搞得你好像多可憐的受害者!”
“不是存心要騙你,”雲頌說,“可是本來我就是在還他們錢,他們不要是他們的事,我還不還是我的事不是嗎?你不相信可以去查,真的——”
“好了夠了,”霍宗池說,他站起身,經過雲頌身邊時目光很冷地看他一眼,“我怎麼會相信你真的有悔改的心,你清高,當然什麼都不在乎。”
他什麼意思,雲頌一點也不明白。
霍宗池坐到自己車裡摸出一隻煙,半天沒找見打火機,久違冒了聲粗話,夾著煙的手一拳打在方向盤上。
可笑的是他發現他的情緒到現在也還沒收回來,他就知道雲頌肯定瞞下了許多事。
有這麼簡單嗎?領養他的家庭富貴又上流,他會為了他,僅僅為了自己,和付家脫離關系?
付習州對雲頌的變態掌控欲根本不可能就那樣消失,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付習州結婚多年,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就離婚了,還把訊息封鎖得這麼嚴,為了什麼,為了誰?難不成還是雲頌。
這樣的人,真是陰魂不散。
霍宗池驅車到最近的商店買了包煙,回到家,發現雲頌坐在客廳等他。
不想理他,可是雲頌著急忙慌叫他說:“等等,我也有話跟你說。”
霍宗池抬腳上了樓,雲頌兀自跟在他身後,也不管他有沒有在聽,便開始說:“我花錢的地方有很多,可能我自己都不記得到底花在在了哪裡,不是我清高,因為你不喜歡我,我要是把我錢花在哪裡都跟你說,你未必想聽,再說了,你每次生氣說話都那麼大聲,吼得我根本就不會思考了,我剛才沒有先準備好,現在開始可以重新回答你,你還有什麼想問我的地方?”
霍宗池路過的地方都帶起一陣有煙味的風,雲頌看他沒反應,在原地愣了會兒,追上去,“反正我的錢肯定不會花在什麼不正規的地方,這方面你完全可以放心,在做人方面我是沒有問題的,你不會有一個劣跡保姆,如果你想看的話,往後我開始記賬,什麼都給你看,好不好?”
霍宗池說不耐煩道:“扯東扯西的有意思嗎?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錢已經幫你還進去,正規平臺的高利貸,每月按時打款,多年沒有催貸,信譽良好,誰都比不上你會做人,好嗎? ”
霍宗池當著雲頌的面開始脫下外套,扔了盒東西到床上,雲頌瞥了一眼,看見是一盒安全套,莫名的心涼了一截。
原來是出去買這個。
第三次嘗試總體來說比較順利,雲頌說不上來有什麼樣的感覺,因為到後面他意志渙散,好像聽見霍宗池問過一句,為什麼騙人。
雲頌抬抬手想摸他的臉,被霍宗池躲開後,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