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聲看見搖頭擺尾朝她跑來的白狗,又看見肯德基,簡直不知道該高興哪個更好。
大白狗四條腿蹬上樓梯的樣子有點滑稽,可雲頌還是很怕,往後退了好幾步,霍宗池突然大聲道:“jetto回來。”
大白狗停在樓梯中間,屁股朝下坐著,扭頭看了眼樓下的人。
林景聲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兇,像被定住一樣也跟著不敢動,這時,霍宗池才說:“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在樓梯上跑來跑去。”
“可是——”林景聲剛想反駁,霍宗池又說,“包括逗狗。”
關遠瑤拿著手機拍狗,覺得霍宗池小題大做,“你未免謹慎過頭了,聲聲不是恢複得很好嗎?不讓孩子跑?你這是在扼殺小朋友的天性。”
霍宗池堅持這不是可以輕易玩笑的行為,他再次喚了聲狗的名字,那隻大白狗才不捨地一步一步下樓梯。
關遠瑤不再和他分辯,把外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叫林景聲去吃。
“早飯已經做好了,為什麼要在清早吃這些?”
關遠瑤說:“聲聲昨天就說想吃。”
說話間他“咔嚓”又拍了張狗在他腿邊坐下的照片,霍宗池說:“你給她吃這些就不要拍照,霍舒玉看見又要不高興。
關遠遙輕笑一聲,“她罵你是罵你,又不關我事。”
不同於霍宗池每次對雲頌說的“不關我的事”“不關你的事”,他的語氣輕快愉悅,完全的玩笑語氣。
霍宗池的眉頭也不像以前那樣皺起,他們對話的時候雲頌感覺自己特別像個莫名其妙闖進別人家的小偷。
片刻後,關遠遙像有讀心術一樣,注意到跟在林景聲身後緩緩走來的雲頌,問霍宗池,“你不為我們介紹一下?”
“是嗎?”霍宗池抱臂說:“他也許更願意自己介紹自己。”
雲頌收到需要自我介紹的指令,抬起頭換了一個職業笑容,主動道:“你好,我是雲頌。”
關遠遙眉頭一挑:“姓付?”
“只是雲頌。”
“哦,”關遠遙說:“關遠遙。雲頌,很早之前我聽說過你。”
很早之前,大概真的是很早之前,雲頌不記得自己的記憶裡有這號人物,但他對關遠遙露出的那種“我知道你是誰”的感覺沒有多不適應。這畢竟是霍宗池的朋友,像當初霍宗池被付習州審視一樣,他同樣被霍宗池的朋友審視,也沒什麼不對。
不過他對自己應該作出怎樣的回應有點拿不準,只想報個名字之後藉口別的事情逃離現場的計劃沒法順利實現,也總不可能問人傢俱體是在哪件事上聽說過他。
霍宗池移開一張凳子,突然不滿地看向雲頌,問:“你昨天洗好的衣服是不是沒有疊?”
林景聲已經帶好手套拆了個雞腿吃,說:“疊了的。”
連雲頌也沒反應過來霍宗池這句話是在為他解圍還是真的質疑他的工作能力,因為他足足想了十多秒,才從自己記憶裡確定下來他昨天對那幾件衣服的處理。
但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雲頌便藉口上了樓。
霍宗池吃不慣洋快餐,照舊喝粥。
雲頌今天煎了二十多個餃子,林景聲沒吃,全進了霍宗池肚子裡。
關遠瑤也啃雞腿,不過配了杯紅棗薏米汁,對霍宗池說:“他成人禮那天我還收到他哥哥發來的派對請柬,不過那天在國外,我沒參加。”
霍宗池明顯不想跟他聊雲頌的事,敷衍說,“這樣。”
關遠瑤笑了笑,擠番茄醬的時候弄到手上,抬眼一看,衛生紙在霍宗池的手邊。
“紙巾遞我一下。”
霍宗池將紙巾推過去,關遠遙擦幹淨後道:“不然興許還能早一點認識你。”
當年霍舒玉的加工廠因為付習州的幹預而中斷執行,就是關遠遙買下那批差點爛在廠裡的貨,霍宗池入獄那年霍舒玉甚至去求助過他,奈何付習州將事情做實不露把柄,傷情鑒定白紙黑字,他至多提供一些關系疏通讓霍宗池在獄中稍微好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