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頌難過想到,原來三十五歲退休的未來這麼渺茫。
“那麼等你用得著的時候就告訴我吧。”他不再自作主張。
“把這裡收拾幹淨,我有事要出門,你不要走。”
霍宗池冷漠地摔門而出,雲頌看著被砸出窟窿的門與牆上顯眼的血跡,打來清水擦了擦,不能完全擦掉。
隔天霍宗池忙完七點半趕回金水灣,他一夜未睡。
林景聲很難得起了個早,忘性大的小孩恐怕已經記不清昨夜的插曲,正在吃一顆賣相很好的煎蛋,說:“舅舅,早上好。”
霍宗池坐下,覺得渾身說不出的煩躁,天氣也不好,悶,但其實已經下過雨了,外邊挺涼快。
“為什麼這麼早起來了?”
林景聲說:“睡醒了就起來了。”
霍宗池問:“睡得好嗎?”
林景聲說:“做夢了。”
霍宗池點頭,又問:“他呢?”
林景聲說:“小頌哥哥在給你洗車。”
雲頌正在擰抹布,吹著涼風的天氣他滿頭大汗,喘著氣臉色發紅,看見霍宗池,跟對同事一樣點了下頭,繼續忙著手裡的事。
霍宗池問:“你幹什麼?”
雲頌說:“我做好早飯以後看見你的車髒了,反正沒有事,我就洗一洗,這是我的職責。”
霍宗池只覺得像誰在他心裡點了一把火,一點即燃,躥得燒心燒肺。
“憑你這樣洗,洗得幹淨?”
雲頌歪著頭用手臂衣料擦汗,答道:“用了專門的清洗劑,以前都是這麼跟人洗的,你放心。”
霍宗池看見他眼圈烏黑,吃虧在面板太白,一個晚上沒睡好跟被人揍了似的。
霍宗池踹翻地上那盆水,說:“沒讓你做的事別翻出來做,有空多陪林景聲,僱你是當她的保姆。”
雲頌沒多說,也沒露出什麼不該有的神色,很平常地撿起盆子說好。
以為自己是最後一個吃飯的人,雲頌隨便對付吃了一些,誰知霍宗池也跟著坐下,幾口塞完了一片面包,雲頌趕緊把剩下的東西全都推到他的面前。
“還有,廚房還有。”
吃完飯霍宗池在露臺接電話,隔著厚重玻璃門,收拾碗筷的雲頌也能隱約聽見他怒斥的聲音,生意不順脾氣暴躁,理解。
下午,睡飽後的霍宗池在家修門,叮裡哐啷一陣砸,把林景聲的好奇心重新砸了上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呢?”她在霍宗池身後繞來繞去地問,“門怎麼壞的?誰弄壞的?”
“我。”
霍宗池叼著一支沒點火的煙,本來要抽的,林景聲一來,他就遲遲沒點。
“你?為什麼?”
“不高興就砸了。”
“為什麼不高興?你很誰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