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修嗎?”雲頌看見那些小蟲子跳到他身上,怪滲人的,又害怕,聽說蟲子會鑽進人的眼睛裡,他不敢把眼睛睜得太大,顫抖著說找人來修,他怕霍宗池被蟲子咬死。
“找誰來?”霍宗池被他逗笑,說:“把手給我。”
雲頌將手遞上去。
他聽見霍宗池輕笑一聲,像他平時眼見雲頌做一些想做而不能常做的事一樣,歪了歪頭,帶著淡淡的嘲弄。
可雲頌聽見他說自己手停暖和。
雲頌的手指不自覺一動,冷風拂面,想盡辦法要與他嚴絲合縫一樣灌進他的鼻腔,修複過的坐墊比之前更軟,微妙的暖意讓他找回一絲當下的意識。
忽然間雲頌腦海中,不,也許是耳邊,不止那聲音變了,話的內容也變了。
只是聽見霍宗池說別靠太近。
要開學了,林景聲的補作業補得手疼,經常半夜起來哭,說夢見自己作業沒做完,全班那麼多同學只有她一個人沒做完。
雲頌下午放假前林景聲在寫一篇旅遊日記,回來的時候她還在寫旅遊日記,一問,她眼淚汪汪說想爸爸媽媽想得不得了,那次旅遊她是和媽媽一起去的,媽媽不在她寫不出來。
霍宗池最見不得她哭,說寫不出來就算了,開學他去和老師溝通。
雲頌信心滿滿的那句“我來幫你”也就沒找到機會開口。
吃晚飯時雲頌把一瓶插好的花擺在餐桌上,霍宗池說不喜歡,香味太重,問哪來的,雲頌告訴他是剛才回來的見個小姑娘賣的,最後一束被他買了,是打理得很好的月季,好幾種顏色混在一起,漂亮極了。
霍宗池盯著那花多看了兩眼,反應不大地問:“誰讓你買的?”
雲頌一愣,想到他此前對辛利宣的浪漫追求行為,說:“我以為你會喜歡。”
霍宗池哼了聲,“多此一舉。”
晚飯後霍宗池去地下車庫修什麼東西,回來身上沾滿汽油味,工裝背心也被弄得很髒,他脫下來扔進洗衣籃。
手伸得太長,胳膊不小心碰倒桌面上的花瓶,霍宗池動作很快地將它扶起,簡單檢查一番,沒有看見花朵受損。
雲頌不知從哪個拐角冒出來,說:“我洗,我來。”
“站住。”
霍宗池側了側身,好似不滿他撲過來離自己那麼近,“有什麼想法,直接說。”
雲頌甜咪咪地笑了,說:“我給你放好洗澡水了。”
他不說“我對你一點也沒有別的企圖”,也沒說“我只是在盡責做好家政的每一件事”,那張臉上帶著標準討好的笑容,前傾的姿態使他暴露自己並不純粹的目的,霍宗池自下而上地打量他,很久後,他問:“要錢嗎?”
雲頌說:“當然不是!”
“是麼,”霍宗池挑眉,繼續邁出自己的步子。
“但是能不能不扣我錢呢?”雲頌語氣緩慢,像這句話在他心中醞釀了很久,是一件對他無比重要的,急需解決的事,“我下次再也不會麻煩你了。”
“就為了這兩百塊?”
霍宗池聽完這句話,人不走了,堵在洗衣室的門前。
所以只是為了不讓他扣這兩百塊,雲頌可以買花回來,可以對他殷勤,笑得很甜蜜。
“你犯了錯,我為什麼不能扣你錢?”霍宗池放下洗衣籃,問雲頌:“你下個月就要結婚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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