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讓自己的兩千塊就這麼打水漂,跟霍宗池申請他要推車去修理,霍宗池同意並補貼了這部分修車費,原因是這輛車為他做過貢獻。
賞罰分明,是霍宗池對待下屬一貫風格。
霍宗池在家養病期間,他的助理來過一次金水灣,給他看他缺席的會議紀要。
雲頌那時候在外面給林景聲實驗觀察種的桑樹苗澆水,不知因為什麼,他看起來擁有一張樂觀的臉龐。
霍宗池對陳立說勞駕你幫我一個忙。
陳立問老闆:“什麼事?”
霍宗池說出門的時候把窗戶給我鎖上,然後讓他別唱歌,也別這麼開心。
陳立隨即看了兩眼屋外的雲頌,恕他直言——當然,他沒有言,只是腹誹老闆心情不好才覺得別人都在笑,那個人分明笑得非常模式化,他深表同情。
這不是陳立第一次見到雲頌,他對這個人有印象,幾個月前他給老闆開車時見過,那時候這個人正在一個小房子門口吃個什麼東西,應該是太餓了,他吃得快,每一口都將口腔塞得很滿。
那時候的雲頌也要比現在要白淨許多,今年夏天太陽真毒,把他曬黑不少。
陳立走出去,站到雲頌的背後,體貼又小心說:“你好,雲先生。”
雲頌放下水管在自己褲子上擦擦手說你好。
陳立戴著一副金屬邊框的眼鏡,瘦高的個子,模樣斯斯文文的,有氣質。
雲頌以前賣保險的時候接待過幾個像他這樣打扮的客戶,都是優質客戶,因此不免多看了幾眼,想,其實他在保險公司的工號還沒退,這極有可能成為他的潛在客戶。
“霍總說他頭暈要休息,希望你可以換個方式唱歌,比如張嘴,但不要發出聲音。”
雲頌說:“好的好的,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陳立點點頭,工作久了,對這樣態度誠懇又積極的員工總是保佑一定的好感:“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的目光停駐在雲頌身上,稍一會兒後,他給雲頌遞了張自己的名片,說:“其實你的音色挺不錯的,有興趣的話,考慮出唱片嗎?”
“我?”雲頌指指自己,“你是說我嗎?我這個樣子……”
“不要緊,”陳立扶了扶自己的鏡框,像看出他的顧慮,“我們會包裝你。”
“恐怕你有所誤會,我年紀已經不小了,不適合被包裝了。”
“不要這麼說,哪怕三十歲四十歲,也是人生的黃金期,何況,你不過才二十多歲吧?”
“是的,我今年二十六了。”
雲頌又擦了一遍自己的手才接過這張名片,他疑惑地看看面前的人,聽見身後有動靜,轉過頭發現是霍宗池出來了。
“陳立,關遠遙究竟給你開多少工資讓你到我家來挖人?”
陳立臉上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對自己盡責為關遠遙的唱片公司淘寶的行為感到沒什麼不妥,這是早被霍宗池預設過的行為,他有精力分身做兩方的下屬,憑本事吃飯而已。
霍宗池不高興,大概因為這個人辦事很符合他的心意嗎?
陳立收回在雲頌身上的視線,對霍宗池說:“抱歉,我以為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可以施展才能的機會。”
雲頌找準時機開口:“不不,現在為霍總工作就是我的機會,我沒有學過唱歌怎麼能出唱片呢,這真是……”
“你謙虛了,”陳立說,“聽說你鋼琴彈得很好。”
雲頌:“……”
“我沒有別的意思,那麼,打擾了。”
陳立上了自己的車,雲頌有些窘迫地看著霍宗池。
霍宗池挑眉問:“臉紅什麼?想追上去抓住你的機會?”
“哪裡有,”雲頌吐了口氣,隨即匆匆拿起水管,說:“就是曬的。”
霍宗池:陳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