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聲大概累壞了,吃了兩碗米飯, 邊吃邊問,雲老師呢?
雲頌就從廚房鑽出來,說:“我在這裡。”
她小臉一皺,問雲頌為什麼在廚房,雲頌不想說是因為今天覺得格外沒臉,便說:“還有一鍋排骨湯沒燉好,看著火呢。”
霍宗池冷笑。
飯後洗碗,雲頌和霍宗池商量說:“包吃包住對你太不公平,我晚上還是回去住吧。”
“公平?”霍宗池一副看透他的表情,否決道:“怎麼你是怕對我不公平,還是怕我咬你來吃了啊?公平,你心裡竟然還有這種東西。”
“不是,沒有,”雲頌真不知道怎麼和他溝通才好,好像自己站在一個掃雷地圖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抬腳就踩雷了。
“對不起。”
他只是難以置信地想,和他上床竟然包括在霍宗池的報複範圍內,他寧願犧牲自己也要讓我不開心。
這也太怪了,怎麼還有點讓人心疼呢。
霍宗池沒理他,他給了林景聲平板跟她一起上樓,大概又是和霍舒玉透過電,他們和霍舒玉通電話總會避開自己。
這麼一來,霍宗池給的那些錢就根本不禁用,按鐘點工小時算價錢的規矩,他早已經把錢花光了。
有良心的雲頌暗自算著這筆賬,想在有限的時間做足所有他該做的事,每次都弄得火急火燎。
三天後,霍宗池又給了他一筆錢,問:“你能好好做事嗎?沒人拿著鞭子在後邊抽你。”
雲頌訕訕笑著,接了錢握手裡一張兩張三張數著,很有想哭的沖動,這麼多錢。
今天為止課程時間剛好就到一半了,雖然當了人家保姆,正事他也是不會忘的。
雲頌早晨去市場買了許多水果,上課前洗幹淨切給林景聲,林景聲吃得滿臉都是,一時間沒洗掉,緊張地問雲頌怎麼辦,雲頌說沒關系。
反正霍宗池只會怪他沒有做好,肯定是他沒有把水果處理成能夠被林景聲好好吃下的大小才會弄成這樣。
但林景聲還是想辦法把自己嘴巴洗幹淨了。
霍宗池白天上班下午回家,雲頌基本確定下自己的工作內容,他飯做得一般,慶幸霍宗池並不挑食。
霍宗池到付家的時候跟雲頌現在差不多大,掙的全是體力錢,腿因為割草機使用不當受傷後沒得到充分休息,傷口老不好。他穿著寬大的工裝褲遮擋掩飾,雲頌同情心泛濫地私底下慰問,他沒有能隨意支配的錢,就給霍宗池一些吃的,霍宗池不肯要,雲頌一不高興,他就收下了。
不管吃什麼,霍宗池好像都能嚥下去。
有次他回來得很晚,雲頌剛把林景聲帶上樓睡著,霍宗池就進門了。雲頌不禁嚇,每回看見悄無聲息出現的僱主都會嚇一跳。
霍宗池先是在廚房轉了一圈,喝了杯水,雲頌問他要吃點什麼,霍宗池說:“真是管得很多。”
沒想到自己可以不用管那麼多的雲頌興高采烈地說了聲對不起,我先走了。
霍宗池丟給他一把鑰匙說:“車庫裡那輛舊車你去開,免得你因為遲到耽誤工作。”
雲頌惶恐地彎了彎腰,把鑰匙往回推,說:“這有點超過了,我可以早一點起來。”
“然後呢?”霍宗池煩躁問,“再在走的時候裝可憐博同情讓我送你回家,你喜歡這樣做你擅長做的讓別人為難是嗎?”
雲頌擔心霍宗池是不是工作太累導致的幻覺,為什麼盡說些非常奇怪且主觀性極強的話,自己什麼時候讓他送過呢。
他無奈地收下鑰匙,勸他說:“我知道了,你早點休息吧。”
不用他說,霍宗池自己都發覺他該休息一陣了。
那天沒能完成的事他根本沒怎麼放在心上,常年禁慾生活不會讓他對雲頌的身體多餘的留念,可他卻做過一次夢,夢到十七八歲的雲頌在聽說霍舒玉的廠子快倒閉時瞞著付習州跑出來,說要給他錢,讓他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