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頌仔細將琴蓋放好,雙手收回腿邊兩側,才說:“記得。”
“真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忘記,”霍宗池說,“你會教她的,對嗎?”
他用冰冷的語氣對雲頌說著禮貌的用語。
雲頌覺得這完全沒有必要。
“你不用這樣,霍先生,我早就不姓付了,現在只是軒之音少兒鋼琴的兼職老師,你可以叫我雲頌。”他試圖避開霍宗池的視線,拿了曲譜站起身,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都跟著顫抖,“抱歉,我只是一名兼職教師,水平有限,可能……沒辦法接你的課。”
當初他不懂事,不管不顧的喜歡,直接或間接做出傷害霍宗池與他家人的事,雲頌知道自己是一定會遭報應的,現在報應要來,他願意領受,但不應該再把林景聲牽扯進來才對。
畢竟沒有誰會願意一個差點害得自己丟了命的人去教她學習。
“如果你有別的指示,只要我能做到,我都會去做,這件……不行。”
雲頌說完,規規矩矩地立在霍宗池身前,等候他除了這件事之外,如同命運的差遣。
但他不知道這番話會惹怒霍宗池,等反應過來,他已經被霍宗池抵在門後,退無可退。
“是不能做,還是不敢做?”
“不——”
雲頌下意識地反手去壓門把手,霍宗池卻騰出一隻手來將他按住,再掐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
雲頌掙紮了幾下,嘴巴說不了話,只能聽見霍宗池釀著怒意的聲音:“你欠我的不會因為你不姓付就不存在,知道嗎?雲頌。”
只是稍微過了幾秒,雲頌就安靜下來,他明白是霍宗池曲解了他的意思。
出於對林景聲的考慮而提的“不願意”,在霍宗池看來估計只剩布滿偽善的假意,因為害過別人,所以沒有人會相信他。
他有什麼資格期待霍宗池給予信任呢。
霍宗池忍了很多年,這點發洩根本不算什麼。
雲頌選擇的沉默忍受並沒有給氣氛帶去任何緩和,他不說話,霍宗池的手突然掐到他的脖子上。
“你不願意,你不願意?你有什麼理由不做,我不付你錢是嗎?”
缺氧臨近窒息讓雲頌的臉憋得通紅,他並不掙紮,讓霍宗池不曉得心軟還是什麼,將他重重甩出去。
巨大慣性使雲頌的腦袋撞上身後那扇防盜門,直叫他眼冒金星。
霍宗池搖搖頭,“付少爺這副可憐的樣子真有趣,都叫我快忘了,是你讓我坐了三年牢。”
這種情況下,雲頌喘著粗氣,情不自禁摸著自己的脖子,默默將那句想說的“給錢也不願意”,咽回了肚子裡。
“是我害的你,”他看向霍宗池的眼睛,想,讓霍宗池坐牢的是他,導致他姐姐霍舒玉一家車禍,林景聲小腿受傷殘疾的也是他。
細數罪行供認不諱,雲頌竟發現自己因禍得福般不再感到恐懼。
“如果你真的想要僱我,那就僱吧。”
哪怕知道霍宗池恨他入骨不會讓他好過,如果這樣就能得到他的原諒,雲頌說,“我可以做。”
霍宗池笑得滲人。
“付少爺怎麼會對僱傭關系這麼緊張?哦,別擔心,被你們付家僱過,我會傳授你一些經驗。”
“我不是——”
“你應該慶幸付家當初對你的栽培,讓你在被他們舍棄以後還能有吃飯的本領。”
雲頌倔強偏過頭去,忍住下巴疼痛,再也無法忍受般奪門而去。
大家好,終於開新文了!
大概會是個栓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