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這樣的反應嗎？
李玉涼停下了動作，居高臨下看著宋寄亭蒼白的臉。
看他極力向上仰頭，卻還是有淚水，止不住地順著眼角奔湧。
哭了。
他從前就慣會示弱的。
但李玉涼太知道他心裡想什麼。
每一次討好示弱，無非是別無選擇。
現在他沒有什麼再能威脅他了。
父親還給他了，自由也還給他了。
還哭什麼？
瞬間的無措被夜色掩埋，李玉涼呼吸有些粗重，不發一語。
宋寄亭抬起手臂，無力地遮住眼睛，嘶啞開口，只有一個字：“滾……”
骨子裡再下賤的人，到了這一步，也不該對李玉涼這種人，抱有一絲一毫的幻想了。
李玉涼腦子亂得厲害，連他自己都分辨不清，他是在嚇唬宋寄亭，想用這種方式逼他走。
還是，當真他就是個禽獸。
他無意識地朝身下的人伸出手，結實的手臂竟是忍不住發抖。
指尖挨近宋寄亭臉頰時，似乎那道疤太過猙獰，他不願觸碰，於是，又收回了手。
這大概是第一次，李玉涼肯聽人說話。
讓他滾，他真的滾了。
腿上的傷口扯動，從榻上下來時，李玉涼終於感覺到了痛。
從傷口蔓延到全身，痛得恨意在心中滋生。
但宋寄亭知道自己該恨誰，他卻不知道。
他轉身走到房門口，抬手開門。
忽然，身後有人忙亂地起了身，淩亂的腳步聲沖過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淚水未幹，宋寄亭紅著雙眼，仇敵一般盯著他。
李玉涼的理智不剩多少了。
“幹什麼？”他問宋寄亭。
宋寄亭蒼白的雙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但言語表達不了他此時的心情。
他抬起手，一把重重推在李玉涼身上。
李玉涼後退了半步，沒有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