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很不喜歡你,遊因。”
他是第一次正式地呼喚遊因的名字,然而對當事人來說,這並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
低沉的聲音貼在遊因耳側,好像怕他聽不清,又怕他跑了似的,粗壯的手臂環在遊因腰上,死活不願撒開。
“雖然你很漂亮,我不得不承認你很漂亮。但你也真的很氣人。”
“我見過很多人,美麗的男人,或者女人。沒有騙你,真的很多,但他們沒有一個像你這樣氣人。”
也從來沒有哪一個像遊因這樣,讓對人沒什麼興趣的閻知州如此印象深刻。
遊因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德行,對於別人的評價,他也從來不放在心上。
依舊保持著自己那副吊兒郎當的散漫態度,他點頭附和:“是是是,我氣人。為了你的身體健康,我建議你現在就放……”
然而話都沒說完,嘴就被閻知州帶著薄繭的手給捂了個嚴實。
捂嘴大師居然還有臉解釋:“閉上嘴,我吵不過你,你聽著就好。”
可見平時每每和遊因鬥嘴,落於下風,他有多憋屈。
遊因翻著白眼罵他小氣鬼,但鑒於這位目前屬於傷患,腦子也可能確實進了水,他便大方地原諒了對方。
閻知州得償所願捂住了那張煩人的嘴,繼續鬥爭。
“你,好好一個人,怎麼就長了張嘴?每天說著亂七八雜的話,又好笑,又古怪,又氣人。”他雙目失神,話卻咬牙切齒,“我有時候,巴不得,撕了你的嘴。”
那得排隊。遊因想。
他媽已經拿了愛的號碼牌,始終等在第一位,準備隨時沖鋒陷陣。
“如果換做是別人……”說話間,閻知州的目光不自覺落在身前人那雙指如蔥根的手。
對方切弄著紙牌的畫面和纖細的腰身在腦海浮現,沖散了他原本該有的憤怒,至使得他聲音低沉,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少了指責的味道,聽起來更像是某種暗示。
“如果換做是別人,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追殺到底。”
遊因卻接錯頻道,腦中自動翻譯:打你打輕了,不夠本,很不爽。
……然後他就爽了。
就喜歡閻知州這種看不爽他又打不死他的表現。
繼續保持!
似乎是說話說累了,閻知州終於停下嘮叨,腦袋沉在遊因左耳,將呼吸拉得綿長。
撥出的氣息吹拂在遊因側頸位置,弄的他又癢又熱。遊因不願受這個委屈,反手又在閻知州手背上來了一個巴掌。
很響亮的一聲,接著遊因的警告:“你要麼放開我,要麼就把腦袋往後靠。”
這種姿勢要是保持到早上,他明天醒來腰指定斷了。
一個巴掌一個指令,閻知州雖然看起來睡得很死,但他依舊遵循指令,抬起腦袋向後靠去。
遊因也拿這個死流氓沒辦法。
反正跑是跑不掉了,夜裡還有點兒冷,閻知州這個發燒的火爐暖得恰到好處。遊因幹脆放鬆身體往後窩,拿他當人|肉|墊|子搖搖樂,側著腦袋,靠在他沒受傷的那個肩頭,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