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無邊際地討論到最後,加赫白還是有些遺憾:竟然丟掉了一隻。事已至此,他倒不是完全心疼這對袖釦,只是這是他第一次送塞繆爾禮物,卻送了個七零八落。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手被握住了,冰涼的指尖在突如其來的溫度下戰慄起來,但只是很短暫的一瞬間,畢竟誰會不喜歡溫暖呢,尤其是這樣溫柔得令人想要流淚的溫暖。
“我愛你,”沒有計算過從他們互相表白過後塞繆爾已經說了幾次我愛你,或許就算第n次吧,加赫白鬍亂想著,手被攥著,身體忽然被擁抱,然後他就聽到了第n+1次,“我太高興了,我好愛你。”
而另一邊,薩維裡撥給塞繆爾的那名墮天使,名叫納西弟,除去幫助塞繆爾熟悉魔界的任務外,薩維裡也暗示過讓他盡量地向塞繆爾提點和加赫白在一起的危害。
薩維裡沒打算讓納西弟離間塞繆爾和加赫白,絕大部分原因也是知道那是強人所難,納西弟根本不可能做到。
老大已經降低難度了,然而自己還是搞砸了,眼睜睜地看著塞繆爾和加赫白牽手走進來的納西弟感覺天塌了。
他賊心不死,想以加赫白“紅顏禍水,禍亂朝政”的名頭分開兩人,不成想這兩人在失樂園的宅子裡公然地談起了新式戀愛,極其文明、自由、公開、純愛向的新式戀愛。
談的……說實話,談的納西弟都想要來一場戀愛了,他忽然發現自己之前只為洩|欲而進行的性.行為有多麼的俗不可耐,那種事情根本就沒有意思!所謂愛情,就應該是這樣的甜蜜啊,兩人相知相愛,卿卿我我,沒有肉|體上的糾纏,這種柏拉圖才最美妙啊。
納西弟在觀摩了一天塞繆爾與加赫白後急切地想要談一場甜甜的戀愛,好在他在魔界目前還無法脫身,而他一個個打量過身邊的人,自認已經降低了標準,但依然沒有一個能入眼,所以周圍的人暫時也相安無事。
塞繆爾和加赫白這一對在白天的確是正經至極,然而到了晚上卻不是那麼回事了,可憐的納西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已經被忽悠瘸了。
加赫白剛洗過澡,潮濕著的頭發被他撩撥幾下紮在胸前,時間還早,按平常,塞繆爾一定還會看好一會兒前面送來的戰報或者翻著地圖琢磨一會兒,但是他一推開門,卻看到塞繆爾躺在了床上。
躺還不是好躺,塞繆爾上半身沉在床裡,兩條腿長長地耷拉在地上,上衣的領扣解了個七七八八,襯衫的下擺也從褲子裡扯了出來。
起初他是以為塞繆爾喝了酒,但是據他所知塞繆爾今天並沒有酒局,鼻翼輕輕動了動,他也沒聞見一丁點的酒氣,於是他有些犯迷糊:“你怎麼了?”
塞繆爾聽到了靠近來的腳步聲,把眼睛使勁閉上又悠悠睜開,他強行勒出了深深的雙眼皮痕跡,他知道這痕跡會顯得他脆弱而可憐,他也正要演一出可憐巴巴的好戲。
終於走到了床邊,加赫白歪著身子坐了個床沿,玩興大起地去戳他腋下的癢癢肉,好懸一下子讓塞繆爾殿下破功。
下面傳來“嗤”的短促一聲,隨即轉為“吭吭吭”的悶咳。
“你不舒服嗎?”加赫白問他。
塞繆爾幽怨地看著他,看了一會兒,後者沒有做出任何他預期內的反應,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姿勢恐怕燈光找不到臉,於是一個翻身坐起來,他像個話劇演員亮相一樣帶著滿臉的委屈坐在了燈光下。
這次加赫白終於做了他想要的反應,他蹙眉:“你不高興嗎?”,他靠上塞繆爾的胸膛微微搖晃了身體,是在哄他,“還有兩個小時就到你生日了。”
塞繆爾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開口之前有點內疚,因為小白對他是這樣好。
“你送我的禮物……”
“嗯?”加赫白偏頭去看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們離得太近了,幾乎就是疊在了一起,所以他的嘴唇在轉頭時擦過了塞繆爾的臉側。
“……”塞繆爾決定不再忍了,“說實話我對你送我的禮物不太滿意。”
“你收下的時候說很好看來著,”加赫白底氣也不是很足,因為知道這個禮物送得有“一點”瑕疵,所以他只是驚異:明明塞繆爾白天還不是這個態度,怎麼到了晚上變臉了。
“反正你得重新送我份禮物,”,這句話被塞繆爾含在嘴裡哼出來,沒什麼威脅的意味,還是像撒嬌。
加赫白又抬頭看了眼時間,方才他說兩個小時,是幸福的倒計時,現在卻成了壓力的秒錶,在他腦海中一下一下地敲打。
“可是來不及再給你買一份禮物了。”
“沒關系的,”,兩只胳膊合抱在他胸前將他抱上大腿,呼吸的熱浪燒得他耳後麻酥酥的發紅,大概也並不是沒有預料,他對情.欲的感知有著獨屬於自己的靈敏,在看到塞繆爾眼神的瞬間他就預見了此刻。
他聽到塞繆爾喘息著問他,嗓子很緊,聲音有點啞:“我只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