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材料猛得很,絕對能叫他化成一灘水。你能想象嗎,這個不聽話的小東西在地上爬著,那裡就能流出水來,順著他的尾巴蜿蜒而下,印下一道黏糊糊的水漬……”
在瑞林聒噪的喋喋不休中,塞繆爾從手中那把沉甸甸的刀看向一邊的溫明——或者說加赫白。
溫明的眉頭蹙著,嘴唇上有點發白,緊緊抿起,是個擔憂的神態,不過塞繆爾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這份擔憂是給他的。就像十幾分鐘前,溫明殺掉那個有美人溝的男人,從塞繆爾身邊經過去救溫奇時,塞繆爾叫住他,問出一個問題:“溫奇和我二選一的話,你怎麼選?”
溫明當時沒有回答那個問題,或者說那個朦朧的冷笑就是他的回答。
但是溫明可以在他前面拒絕做選擇,他在瑞林面前可沒得選:瑞林對他的順從猶不知足,要逼迫他做一點更過分的事情。
塞繆爾握刀的手微微用力,一步步朝溫奇走去,順路用瑞林剛才剩下的半瓶水沖洗了下手指。他在溫奇身邊半蹲下來,同時幾乎沒有停頓地劃開了溫奇的褲子。
溫奇傷得很重,別說暈過去了,這個傷勢就是死兩次都是夠的,但是蒸騰在那種纏人的藥物之中,他偏偏死不了,連意識都沒辦法完全地消散。
他看到塞繆爾走進過來,張嘴想要出聲呼喚他,但是他的喉嚨幹啞的厲害,所以在一片混亂中,他只是從鼻腔裡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此時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狀態,只是覺得很痛、很渴、很委屈,所以下意識地想要從塞繆爾這裡獲得安慰。
但他很快發現了不對勁,在一切的有關痛苦的感受外,他很熱。
他的腿在覆蓋住面板的衣物被除去的同一時刻便不受控制地屈起,他上身的衣服早已經被撕碎了,但是還是熱,坦誠在外的面板傷覆蓋了一層薄汗,瑩白的面板下,血液被炙烤出來,讓他胸前被蹂躪啃咬過的兩處更加血淋淋的硬挺……而他的下身竟然也在微微抬頭……
他忽然不想讓塞繆爾過來了。
塞繆爾當然不會因為溫奇的羞恥而停下,他捏過溫奇漲得發紅的臉,用還沾著水珠的指尖搓過他眼下、嘴角的面板,動作很粗魯,完全辜負了溫奇對他的依賴。
溫奇茫然無措地看著他,在幹裂的嘴唇接觸到清涼的濕意時身不由己地喘息著張嘴,要去把那節指尖更多地含入口中,他平生第一次體會到如此陌生而暴虐的情.欲,理智被沖擊得七零八落。他又忘記了羞恥,只是用祈求的眼神注視著塞繆爾。
血肉模糊的右手扭動了一下,他想抱住塞繆爾。塞繆爾沉默地摁住神志不清的溫奇,阻止他進一步加重自己的傷情,然後他俯身,貼得離溫奇的臉很近,然後他再次辜負了溫奇對他的喜愛。
他的聲音很冷,對比著溫奇失神迷離的眼神幾乎有些紮耳:“記住,我是為了溫明才這麼做的。”
溫奇喘息停滯了,他的眼睛艱難地恢複了一瞬的清明,他搖了下頭,右手再次掙動起來。
塞繆爾更緊地摁住他的手:“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瑞林先生站在一邊,滿意地看著這一切,他聽不清楚塞繆爾和溫奇之間說的話,畢竟,脫離了那些高科技,他在各個維度都不如一個生理正常的普通人,聽力也是。盡管如此,他很自信,自信塞繆爾會按照他所說的做的,在這裡,他是神祇,他的話就是規則。
他催促了下塞繆爾,迫不及待要看到鮮血和斷肢了。
塞繆爾抬頭,轉向瑞林,嘴角彎起,是個皮笑肉不笑的溫順笑容。他回答:“好。”
得到回應的瑞林很滿意,他開始暢想,先是考慮要如何處理砍下來的腿,弗徹的腿是被包裝成一件高階的商品拍賣了,被幾個有異食癖的權貴花大價錢買走,做成了一道擺上餐桌的菜。
他不想那麼處理,他還是希望把這兩條腿做成標本收藏起來,會很有紀念意義。並且憑藉著他今天的出色表現,幸運的話,他能更加深入地參與到這個真人秀遊戲中來,然後就能接觸到更多合他口味的選手,他會收藏到很多條腿的,瑞林很確定地想。
但是下一秒,那把他給塞繆爾的刀子,在塞繆爾毫無徵兆的反手一擊中,劃破空氣——保護屏障——以及他的衣物,刺穿了他的身體。
瑞林先生完全想不到塞繆爾會這樣做,這樣做的後果在半個小時之前溫奇已經一遍又一遍地為他們展示了,除了被電擊的耳鼻流血外沒有任何作用。
他同樣不明白為什麼那把刀沒有像之前一樣在距離他幾厘米處停下來——七厘米,這個距離是他設定的,負責晶片防禦的工程師勸告他說七厘米太短了,不是一個安全距離,那真是句廢話,他要的就是刺激。
看到屏障在襲擊時於他眼前一圈一圈地蕩開資料流樣式的光環,瑞林先生感到頭暈目眩。
所以比他低等的弗徹憑什麼能突破他的防禦?
瑞林震驚而茫然地看著那把刀紮進自己的右肩,這並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另一枚更高等的晶片的懲罰機制。
金、紫、藍、白……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做個膽大一點的賭徒就好了。
蒙斯馬頓把那枚晶片安插到他的身上,是為了防他,但那終歸是一枚最高等的金色晶片,能懲罰他,也能懲罰意圖傷害晶片主人的瑞林。
瑞林終於倒在地上,懲罰機制是致命的,幾乎在一瞬間將他的五髒六腑灼燒殆盡。
他的手在身上胡亂摸索著,不能接受自己保養良好的身體會毀滅在塞繆爾的手上,他是僅次於蒙斯馬頓那個級別的權貴,沒理由會死在這樣一個遊戲裡。
他的身體像迸裂了一樣開始滲出血來,從裡到外地四分五裂了。
塞繆爾很想笑著說點什麼,瑞林先生的死會是件大事,他一句話也不說地殺掉他簡直是浪費了對方的性命。
但是他突然跌倒在地上,咳出一口血來——瑞林妄圖傷害高階別權貴要遭受懲罰,他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