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塞繆爾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突兀地,他問他:“瑪頓彌拉也被驅逐了,是麼。”
“是的,”,這次加赫白直接回答了他。
“他會死的,”塞繆爾輕聲道,“他什麼都不懂。”
“我看未必。”
塞繆爾忽然朝加赫白逼近了一步,離得這麼近,就格外能體會到塞繆爾高大身形的壓迫感,肩寬腰窄,只穿著一件襯衣,襯衣被雨水浸透了,能看到下面勻稱的腹肌。
加赫白怔怔地後退一步,他聽到“咔嚓”一聲,那瓶藥劑像剛剛那件外套一樣被塞繆爾隨意地扔在了地上。
呈現不正常紫紅色的液體灑在地面上,被雨水沖刷著散開。
“是你什麼都不懂!”
塞繆爾壓抑著怒火的聲音響在頭頂,加赫白忽然被拉得跌撞一步,下一秒,他被塞繆爾摁在了牆上。
一隻手摁在他鎖骨處,力氣大得讓加赫白忍不住蹙眉,抬眼,他看到塞繆爾漆黑眸子沉沉地盯著自己。
“你什麼都不懂,很多事情不是隻要聽你那位好爸爸的就萬事無憂了,自己也分辨一下是非對錯好不好?”
加赫白的神情慢慢冷下來:“你覺得你就是對的嗎?反抗主神大人失敗的下場早就應該知道了吧,現在才像小孩子那樣發表不滿嗎?”
塞繆爾捏住加赫白的下巴,惡狠狠道:“你這是在搞恐怖統治。”,他像剛剛敲門的那棟房子指去:“像瑪頓彌拉那樣什麼都不懂的天使,會因為你的決策直接丟掉性命!這是你作為神之子應該做出來的事情嗎?”
那棟房子的確很別致,看起來是主人特意花了心思的,整體呈現一個蘑菇的形狀,屋頂上覆蓋著翠綠的苔蘚,與周圍周正整潔的建築格格不入,如果裡面住著一位天使,似乎確實應該是一位懵懂天真,如塞繆爾所說,什麼都不懂的天使。
微微蹙眉,加赫白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他正要開口,忽然塞繆爾先一步放開了他,轉過身去,他的身體像破舊風箱一樣顫動著,手心上赫然一抹鮮紅——他吐血了。
加赫白看著躬起身體的塞繆爾,語氣堪稱冰冷無情:“你要死了。”
“或許,”塞繆爾含糊地說了一句,不過他倒是沒準備真的在這裡死掉,在頭腦中呼叫了系統,過了幾秒的時間,他的周身慢慢起了黑色的風。
雨還在下,從陰沉的天空中很難回想起聖浮裡亞明媚璀璨的樣子,收回目光,塞繆爾想他大概不會再回來了。
果然並不是非休息不可的,塞繆爾聽到了系統死板的提示音:“現在將宿主傳送到第二個世界。”
塞繆爾心內慢慢平靜下來——這也是他的特長之一,畢竟他的身邊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爛事,如果放任這些事情不斷地幹擾自己恐怕是什麼事情都做不成的。
不過就在他完全將心思放到下一個世界時,他猛地皺眉:他身邊並不是空無一人。
在漩渦包裹住自己的那一刻他確定他是沒有觸碰加赫白的,沒理由他這一次也會被同時拉入小世界。
不過塞繆爾錯覺中看到加赫白向自己伸出了手……或許那也不是錯覺。
將加赫白的事情暫時放到一邊,塞繆爾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一張淺藍色的信紙。
紙張皺巴巴的,似乎被團過很多次,一滴碩大的藍色墨水滴落到紙張上又迅速消失不見,幾秒後,有與之相同顏色的字一個個排列在信紙上。
【世界二:墮落小蒼蘭】
藍色的字跡一筆一畫寫的用力而板正:
【我愛他,我當然愛他,我收集了他的每一張飯拍圖,會為他的每一次活動打榜,可是他卻能在我面前和別的男人接吻。】
【而那個接吻的物件,是我的恩人。】
【恩人!我曾經很感激他,但現在不了,我比他年輕帥氣有魄力,可他卻只拿我當一條狗!】
【行走在紙醉金迷的大都市中,我迷失在燈紅酒綠裡,努力是沒有出路的,我一天比一天更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唯有當一名惡徒:誰拿我當狗,就打折他的腿;誰不接受我的愛情,就讓他成為人盡可夫的婊|子。】
黑暗散開了,塞繆爾順著信紙看到一名相貌端正,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正咬牙在信紙上奮筆疾書,他的眼睛布滿了紅色的血絲,讓他本來英俊的外表都有一點扭曲了。
門外傳來斷續的哭泣和尖叫,他充耳不聞,直到寫完最後一個字,在最後面劃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站起身來,他一遍又一遍地整理著自己的領帶袖口,然後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