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醫院不久後,餐廳的經理來了,裴寂和對方進行了交涉,雙方都留下了聯系方式。
賀瓷剛才是坐夏餘馥的車來的,現在回西達自然要坐裴寂的車。
上了車之後,她一直扭頭注視著窗外的街景。
見她很勉強又不情願的樣子,裴寂勾起唇角掩飾眸中的失落:“你打算一直不和我說話?”
“這件事是這樣的……”
賀瓷用公事公辦的語氣簡單講述了一下待會兒要討論的事情。
在賀瓷請假的這大半個月裡,k咖啡首店裝修幾乎都要完成了。
雙方就合同一個條款的履約出現了些分歧,今天負責人正好要驗收店鋪裝修情況,夏餘馥下午原本就要去商場瞭解各商家聖誕活動,所以他們就幹脆約在了店裡談談。
賀瓷在說公事,裴寂卻要聊私事:“昨天晚上裴念慈鬧了嗎?”
賀瓷聲音很冷淡:“有一點,但還好,我給她講了她最喜歡的睡前故事,很快就睡著了。”
昨天糖豆勸住了媽媽,爸爸又要走,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會說的話也有限,只能輪流抱著大人的大腿,叫著爸爸媽媽,用眼淚表達自己的不滿。
裴寂離開前單獨和她談了會兒話,雖然不知道父女倆說了什麼,但閨女的情緒卻得到了安撫。
雖然如此,但她卻還是蔫蔫的,賀瓷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正好聽見她在問蒙奇奇,爸爸什麼時候能回來。
聽得賀瓷心裡五味雜陳。
紅燈,裴寂停下了車,他扭頭想看賀瓷,但對方卻依舊看著窗外,避免和自己對視。
“我們這兩天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針鋒相對,一直沒找到機會和你說聲抱歉。”
聽見裴寂略帶艱澀的聲音,賀瓷原本有些渙散的神情聚焦在了車窗外的一家店鋪上。
只是注意力卻背叛了她,她反反複複盯著那個店名看了很多遍,都沒反應過來這家店是賣什麼的。
“對不起,我知道我這幾個月的行為卑劣又自私。
“但三年前,賀苑說你因為車禍離開了,三年後,當你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時,我根本做不到和你只是做連普通同事關系都夠不上的上下級。
“我也沒辦法把之前的事情說給你聽,讓你再度痛苦,又離開我一次。”
沉默了一會兒,他再次開口:“賀瓷,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我都做不到放手,我很自私。”
待裴寂的話說完,賀瓷才反應過來一旁的店鋪是一家書店。
“裴寂,這段時間我聽了很多人和我說了好多句抱歉,這兩個字甚至已經不能在我心裡激起波瀾了。”
賀瓷終於收回了一直看向車窗外的視線,“最近我很忙,工作上事情紮堆,還要看房子,暫時分不出心神去想別的,我們之間先各自冷靜一段時間吧。”
“我們現在是分開了嗎?”裴寂的聲音中帶著苦澀,“第三次,我又被你宣判死刑了嗎?”
“都是假的啊,裴寂。”賀瓷帶著嘆息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現在夢醒了,回到了現實,我們連在一起都不算,何談分開?”
交通燈跳綠,車流移動起來,賀瓷說道:“綠燈了,車和人都該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