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就拿著手機離了席。
抽了張洗手池旁擦手的紙,賀瓷用力地擦拭著螢幕上的那點油印子。
像是要抹掉之前的記憶一般。
由於手指的觸碰,螢幕亮了起來。
她看見了夏餘馥發來的剛才被自己遺漏了的微信。
【其實當年老爺子對裴寂的要求還有一條,在外摸爬滾打,不能用家裡的人脈。】
【我三歲的時候怕我舅,三十歲還怕他。】
夏餘馥從來都不是多話的性子,只是如今她知道了賀瓷和裴寂的關系,調解矛盾的意圖很明顯。
賀瓷沒有見過裴知源,不過當年裴寂回國後不久,賀瓷再度在新聞上瞧見了裴知源的名字。
老爺子的秘書代重病的老爺子接受採訪,透露了兩個重磅訊息,一是他的外孫即將取代其母親在集團的職位,二是裴家會和陳家聯姻,強強聯合。
整理了一下心情,賀瓷離開洗手間,剛走過拐角處,賀瓷就看到他們那桌鬧哄哄的一片,有幾個穿著很正式的工作人員圍著夏餘馥。
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只見傅斯瑞眉毛緊皺,面沉如水,裴寂的臉色也很糟糕。
賀瓷心裡一咯噔,加快了腳上的步伐。
走近之後,她才看見狼藉一片,地上滿是湯漬食材和湯碗的碎片。
聽見工作人員連連道歉,賀瓷才知道剛才上菜的時候工作人員腳滑了一下,一碗滾燙的熱湯全部倒在了夏餘馥的腿上。
夏餘馥今天穿的是闊腿褲,她坐在椅子上,兩隻手拎著褲子,不讓其緊貼著燙傷的面板。
賀瓷在她身前蹲下,問道:“是不是很疼?在這裡不好處理,最好還是要去一下醫院看下,保險一點。”
饒是夏餘馥這樣冷靜又堅強的人,此時眼眶也是紅的,明顯是挺嚴重了,燙傷的位置偏偏又靠近大腿根部,處理起來不是很方便,在餐廳沖涼水也不好沖。
工作人員只會道歉,聽得讓人心煩,傅斯瑞扶著夏餘馥起身,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等你們經理來做什麼?他是醫生嗎?現在我們要去醫院,有什麼事情之後再說。”
賀瓷見慣了傅斯瑞吊兒郎當的模樣,這還是頭一回在他眼中見到這種想要吃人的神情,想起了這兩人之前相處時的點滴,她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夏餘馥資助的那個大學生想去攙夏餘馥的另一隻胳膊:“我也和你們一起。”
“別,”傅斯瑞伸手擋了一下他的手,“我帶她去就行了,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男生愣在原地,賀瓷替他解圍,說道:“你不是下午兩點還有課嗎?現在都快一點半了,你去趟醫院肯定趕不上下午的課。”
裴寂拿起了夏餘馥遺落在椅子上的包,遞給傅斯瑞,說道:“我在這裡把之後的事情處理一下,你快帶她去醫院,別耽誤了,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夏餘馥突然想起了下午的工作,去推傅斯瑞拉著她的胳膊,示意他等一下:“可是,小瓷,我們兩點半約了k的人在他們店裡見面,我不去的話,他們可能會為難你。”
原本約的是招商部的經理,現在只去了一個普通員工,這確實不合禮數。
“我和賀瓷一起去,你就別操心了。”像是預判了夏餘馥接下來的話,裴寂說道,“在路上的時候我會讓賀瓷把你們要談的內容說給我聽。”
也只能這樣了,除了裴寂,賀瓷也沒辦法搖到比夏餘馥職位還高的領導。
賀瓷朝著夏餘馥點了點頭,她這才放心地離開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