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是一些平時大人常哄著她的一些話。
糖豆的聲音和她的臉頰一樣,軟乎乎的,聽見她說話,賀瓷的心都要化了。
得知糖豆是她的女兒之前,她雖然也很喜歡她,想要將她當成親生孩子一樣疼愛,卻肯定遠遠不及現在的感情。
“好,”賀瓷將糖豆抱進懷裡,答應她道,“媽媽一定和豆豆一樣,乖乖吃飯。”
裴寂送過來的每一口粥,糖豆都要吹吹之後再眨著大眼睛認真“監督”賀瓷全部都吃掉。
糖豆就坐在賀瓷身上,裴寂幹脆母女倆一起喂。
一人一口,兩碗粥很快就見了底。
糖豆從賀瓷的腿上跳下去,扯了兩張紙巾,將其中一張遞給了賀瓷。
小嘴擦幹淨,她摟著裴寂的脖子,在他的臉上印了一個響亮的吻。
她扭頭對賀瓷說:“謝謝。”
這是謝謝爸爸喂她吃飯的意思,她的視線落在賀瓷身上,想要媽媽模仿自己。
小孩子精明得很,她急於從各種細節證明爸爸媽媽吵架了的猜想。
這回賀瓷是真的為難了。
可以擦臉,可以喂飯,但臉頰吻又算什麼?
如果不是孩子在,她現在和裴寂恐怕連好好說話都做不到。
“糖豆,”裴寂在閨女身邊蹲下,“其實大人之間表達感謝的方式有很多種,不止有親臉。”
女兒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求知慾,裴寂說道:“還有握手,握手也能表達感謝,媽媽和爸爸握手好不好?”
糖豆的視線在他們的臉上轉悠了一圈,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見裴寂一臉認真的模樣,賀瓷便知道這人之前沒少忽悠閨女,她將右手伸了出來。
二人掌心相貼,賀瓷感受到他的五指蜷起,包住了自己的手。
這時,病房的門被敲響,賀瓷連忙將自己的手從裴寂的手中抽了出來。
賀苑領著一個模樣儒雅溫和的年輕男人走進了病房。
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周懷瑾,賀瓷有些意外:“周律師?”
周懷瑾的律師團隊一直服務於賀家,賀苑因為公司的事和他們打交道比較多,賀瓷自從三年前被宣讀了外祖父母的遺囑後,就沒見過周律。
“賀小姐,”周懷瑾禮貌地沖著賀瓷頷首,“陳藹女士和賀軍華先生的遺囑中有一部分之前未公開的內容,現在已經達到了公開的條件。”
他補充道:“我半個月前就嘗試聯系您,但一直未能和您取得聯系。”
半個月前……
那時候周懷瑾自然是找不到她的,在之前的半個月裡,她隔絕了和外界的一切聯系。
賀瓷心中有所猜測,下意識看了一眼賀苑,問他:“是和我的身世有關嗎?”
周懷瑾點了點頭,解釋道:“陳藹女士在離世前,意識尚且清醒的時候和我見了一面,將之前擬定好的遺囑進行了改動,除了重新分配一小部分資産外,還加了一項未公開的內容,這裡有一封由她口述,我代寫的信。”
賀瓷的心一顫,摸了摸糖豆的頭:“寶寶先和爸爸出去玩一會兒好嗎?媽媽和叔叔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糖豆點了點頭,很乖巧地把自己的手塞到了裴寂的手裡,由爸爸牽著她走出了病房。
賀瓷接過了周懷瑾雙手遞來的那份檔案,幾張薄薄的紙彷彿有千斤重。
賀瓷掃過稱呼時,腦海中不自覺地回憶起陳藹喊她小瓷時的音容笑貌,眼淚便已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