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解鎖後是相簿上他們三人的合影。
賀瓷指尖上滑,手機返回到桌面。
晚飯他們沒在園內吃,裴寂在市中心的餐廳預訂了座位,週末從遊樂園回市中心的路很堵,賀瓷坐在後排陪著糖豆擺弄著她新買的會唱搖籃曲的小飛象。
車子走走停停,搖籃曲十分催眠,平時習慣午睡的賀瓷今天沒睡,這會兒實在犯困,沒一會兒她就靠在座椅上進入了淺眠的狀態。
久違的夢境。
她蜷縮在椅子上,捂著肚子痛到發抖。
“賀瓷,你怎麼回事啊?這個基地來了這麼多回了,今天怎麼還被嚇到肚子痛?”
朋友的話她聽不真切,只覺得小腹好痛好痛,比能讓她在床上打滾的痛經還要痛,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很快,她的嘴唇就血色盡褪,冷汗一直往外冒。
見她這樣,大家也不開她玩笑了,圍在她身邊關切問她怎麼了。
賀瓷痛到說不出話,只覺得有溫熱的液體從體內湧了出來。
“啊!褲子上有血!”沒一會兒,女生的尖叫聲傳來,“小瓷,你出血了。”
周遭亂成一團,有人說要打急救,有人說等不及了直接送醫。
救護車來得很快,針頭紮進她的面板,有冰涼的液體流進她的體內。
她躺在轉運床上,被人推往急救室。
有人在焦急地問道:“小瓷,你有寶寶了,你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嗎?怎麼還能來高空彈跳呢?”
什麼寶寶?什麼懷孕?
賀瓷睜開被汗水糊住的眼睛,勉勉強強認出了和她說話的人,是朋友帶來的朋友,四十多歲,比他們的年紀大一些。
天花板上的燈好刺眼,賀瓷搖搖頭,只是喊好痛。
她感覺到一點點流逝的不只是她的體溫,還有其他的她一直沒發覺卻是很珍貴的東西。
夢境中的痛感太真實了,賀瓷驟然驚醒,醒來之後一時間依舊沒法從那種痛苦和恐懼中脫離出來,渾身發著抖,眼前的視線依舊是花的。
“賀瓷?”前排傳來裴寂的詢問,“你做噩夢了嗎?剛才聽見你一直在喊好痛。”
賀瓷長舒一口氣,摁著劇烈跳動的心髒,等到心跳的頻率逐漸變得正常,她才說道:“剛才在做夢。
“不好意思,我又睡著了。”
這已經是她在裴寂車上第二回睡著,她對自己都有些無語。
她的視線落在勤勤懇懇工作的雨刷器上,下意識問道:“下雨了?”
這半個月以來陣雨不斷,今天也不例外,好在雨是在他們離開遊樂園之後下的,並沒有影響到他們出遊的興致。
“嗯,下了有一陣了。”
賀瓷注視了一會兒糖豆熟睡的面容,扭頭去看窗外,隔著玻璃上的雨珠看窗外的世界,路燈和車燈都被折射得光怪陸離。
夢境中的情景和感受一直揮之不去,她這回怎麼能夢到糖豆媽媽經歷過的事情?
舔了一下有些幹燥的唇,賀瓷猶豫了很久,她知道自己這樣或許不太妥當,但還是忍不住問裴寂。
“你之前說糖豆的媽媽是高空彈跳後身體不適,去就醫才發現自己懷孕了,如果可以的話,你能說說當時的具體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