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後站了兩大兩小,穿著親子裝,看上去應該是一家四口,賀瓷接過他們遞來的手機,“當然可以。”
照片很快拍好,禮尚往來,對方問賀瓷和裴寂是否需要一起拍個合影。
兩個大人還沒開口,糖豆很興奮地在裴寂懷裡扭來扭去。
她終於可以和爸爸媽媽拍合影了。
快門按下的那一秒,被裴寂抱在懷裡糖豆伸手去摟住了賀瓷的脖子,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此刻的幸福和快樂被長長久久地定格了下來。
那位女士笑得很和善,誇贊糖豆:“您和您女兒很美。”
她的丈夫也笑眯眯地附和妻子道:“很養眼的一家三口。”
賀瓷和糖豆穿著幾乎一樣的親子裝,再加上頭上的發箍,路人看了很迷糊,自然下意識以為她們是母女,這是一家三口。
賀瓷不那麼理性的時候會讓裴寂牽她的手,但也沒拎不清到應下這句話,先不說她和裴寂八字還沒一撇,糖豆喜歡和她待在一起,與願意她當媽媽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概念。
從小就母親就離開的孩子本就敏感,賀瓷也想保護她脆弱的小心靈,不過急於矢口否認也很奇怪,所以只是回了他們一個同樣和善的笑容。
裴寂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對那對夫妻頷首道謝:“謝謝。”
賀瓷的注意力都在糖豆身上,不知道她是沒注意還是沒聽懂,一直美滋滋地欣賞著他們的合影,見賀瓷在看她,小手指指了指照片中的自己,笑得很開心。
賀瓷心頭有些發酸。
很多刺激的專案糖豆都不能玩,但她對這類專案卻很感興趣,她站在聽取“啊”聲一片的過山車前,兩隻手扒拉著裴寂的手臂不讓他走,顯然是自己被吸引得走不動道。
低頭就看見她的視線盯在過山車上,跟著過山車一圈又一圈,嘴巴因為驚訝微微張大。
裴寂將她抱了起來,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說道:“原來是血脈覺醒了。”
他的指尖點了下她的心髒,說道:“等明年手術做完你也可以玩了,所以乖乖做手術,好嗎?”
糖豆明顯是對這個話題有些抗拒,別過腦袋不理他。
站在他們身邊的賀瓷將他的話全部聽了去,問裴寂:“你喜歡極限運動嗎?”
至於為什麼問他喜歡極限運動……畢竟她實在想象不到裴寂喜歡遊樂園專案的樣子。
還有一點就是,她之前很喜歡極限運動,跳傘、沖浪、高空彈跳……這些她都玩過。
以前在國外度過假期時,她有錢有閑,可以前一天還在床上無所事事地躺著,隔天就飛到阿爾卑斯山跳傘。
只是車禍後情況發生了點變化,一方面由於身體原因和自身以及家裡的遭遇,她整個人也像是靜下來了,不再去追求那些刺激的東西。
另一方面是賀苑反對,以前父母會支援她,讓她嘗試各種新鮮事物,但父母離世後,賀苑說什麼都不讓她再碰這些東西,總是在唸叨平安是福。
聽見她這麼問,裴寂看了她一眼,很平靜地說道:“不是我喜歡。”
不是他那就是糖豆媽媽了。
賀瓷的唇輕抿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地探進他的眼底。
“裴念慈的母親當時發現自己懷孕的契機,就是高空彈跳後身體不適才去就醫檢查的。”
他明明還是那副神色自若的樣子,語氣和表情都無波無瀾,但聽到他提起前任,賀瓷明知道自己沒有身份和立場,但還是覺得心裡有點酸。
她好像吃了一顆糖,一開始很甜,越品越覺得酸酸的。
她之前嘴上嚷嚷著誰都會有過去,但她這一刻,無比清晰地意識到,或好或壞,他們共同創造出的回憶是無法消磨無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