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找我什麼事?”
“找你去都城……欸”蘇荊攔下轉身要走的張瑾淮,“清之,快關門上栓”
“舅舅,您有什麼恩怨,這都多久了,小輩需要你,你…”張瑾淮掙開了他,卻沒有走,直直的看著他。
“我只是一個廚子,什麼都做不了,你應該去找祁連雪,他是吏部侍郎,親妹妹被皇帝莫名賜死,他才最該惱怒…”說完轉身去開門閂。
“我們不是要報仇”蘇荊看到張瑾淮背影一怔,連忙繼續說道“清之收養了一個莊子上的孤兒,現在韓叔叔去世,世子的身份成了擺設,那些孤兒種的糧食沒人買,快要餓死了…”
張瑾淮轉回身來,看向韓澈,後者向他點了點頭,慌忙拿出包裹裡的一小包糧食,送到張瑾淮身邊。
“這是我培育的,他們一直在種這個,以前還有人顧及著我的身份去買,現在被人低價購買,成本都收不回來…”
張瑾淮翻著手中幾小包,開啟分別都是不一樣的,小麥,茶葉,還有米?
“都城的地種不出米”他抬頭看向韓澈,目光犀利。
韓澈慌忙解釋,“可以種出來的,從室內培育出幼苗,只要溫度濕度達到,就可以送到外面種植,就是味道可能略微有些不同…”說到最後聲音小了起來。
“你花了多長時間?”
韓澈眼眸不再慌亂,“自一十又一到如今已經七年了”
張瑾淮的神色微動,收回犀利的目光,小心仔細的翻看著手中的糧食。
“舅舅,去都城吧,都城和以前不一樣了,有我們”蘇荊去輕輕扯著他的衣擺。
“今夜我用這糧食研究,屆時將食譜給你們,你們學著做,帶回都城去”說完就不留情面的轉身走了。
韓澈與蘇荊對望,後者還是一樣的毫不擔憂,韓澈無措的表情,變成了疑惑,只見目光之人拿起話本,躺在軟臥上,信誓旦旦開口。
“等著吧,他會跟我們去的”隨後補充道“不出今夜”
“他不願去就算了”韓澈坐在桌邊,面對軟塌“有了食譜也是一樣的”
“不一樣”韓澈的聲音撞向話本,又折過來“若是他去都城,我們開酒樓就會有他的資金投入,那樣我們才開得起酒樓,並且他又名聲在外,我們完全可以躲在幕後,置身事外”
都城這般情況,他們又這般境遇,多少人盯著他們,若是他們有所勢力,不等皇帝給他們找麻煩,那些趨炎附勢的家夥就會把酒樓搞垮,管他張瑾淮名聲如何,也抵不過爛魚臭蟲。
“可他這般不願……”
說起這個,韓澈側身,撐著腦袋,語氣激動“想知道為什麼他不願去都城嗎?”
韓澈還未開口,蘇荊便娓娓道來。
“張氏一族鼎盛昌名,世代書香,天才輩出,參與科舉的試題研究,主家久居深山。鶴鳴九臯,聲聞於天。他們不入仕,不經商,不從軍,究其一生,唯讀書爾。”
“其支流雖身居世間,也只是做那傳道授業解惑的先生。張瑾淮歸屬於主家,與阿肆的外祖母同堂,外祖母常回家探親,祁連雪與祁愈,也就是阿肆母親,常常跟隨著回張家,幾人交好。”
隨後停頓,坐起身來,故作玄虛的說“猜猜張瑾淮為何下山”
韓澈思索著開口“母親去世是今年的事,而他下山好久了,祁連雪早早就是吏部侍郎了,這能為什麼?”
蘇荊臉上浮上笑意,起身學著說書先生一般度步,“他下山很簡單,只是為了和祁連雪赴約喝酒”
“張家重禮,答應了一定會做到,雷打不動,但那年有了變故”
手中的話本卷卷,指向韓澈,明白他又要自己作答,很是配合的說“那先生先生,什麼變故呢?”
蘇荊很是滿意,轉身繼續搖頭晃腦的講“他遇到了郡主,一見傾心,並甘心被本家舍棄,為她入宮做廚子”
“郡主?”韓澈皺著眉頭“我記得當朝皇帝只有一個姐姐,早在二十年前先帝在位時,去往南邦和親”
蘇荊打了個響指,“沒錯,就是這個郡主”
“當時送郡主出關的,就是祁連雪,聽說張瑾淮想要帶郡主走,被祁連雪攔下,兩人因此決裂”
“郡主和親,張瑾淮心灰意冷,離開皇宮,也回不去本家,這才在密平做起了廚子”
韓澈有些驚奇,這麼戲劇性的事情出現在身邊,很不真實,而蘇荊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欸,你說他們聰明的人,是不是做什麼都能成功啊,讀書讀書好,做起廚子來,也這般厲害。要是經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