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拖鞋走出門,在廚臺前見到楚宴的身影時,心裡有些驚喜。
“你……沒去公司呀。”她輕聲搭著話。
手指很自然地往桌旁匣子去,拉開拉環,指尖快要觸到止痛藥板時,被從天而降的兩指擒住袖口,把手臂直接拎回原位。
沈可鵲仰頭,對上楚宴一雙漆黑的眸。
她訕訕地將雙手交疊在膝前,食指來回地打轉,聲音怯糯糯的:“我頭疼嘛。”
“喝這個。”
白淨的碗被放在桌上,清脆一聲的響。
聞起來的味道倒是沒有上次那樣沖鼻,沈可鵲還是搖搖頭:“……不要。”
楚宴沒說什麼,只是輕抬起手,將匣子關上。他斜身,擋在沈可鵲的面前。
沈可鵲瞪圓雙眼緊盯著他,楚宴就無聲地圈著手臂,回看著她。她的慍氣到了楚宴的眸底,被消釋得淡若細煙。
沈可鵲的耐心沒他足,不一會兒便敗下陣來。
“好……吧。”
她不情不願地端起醒酒湯,抿了一口,竟覺得味道還不錯。面上沒什麼表現,只又小口地啄了幾下。
楚宴拉開椅子在她的旁邊落座。
沈可鵲繼續找著話題:“魏姨說她回去了。”
“嗯,知道。”
有些出乎沈可鵲的意料:“你知道?”
“不然,你覺得回楚家的時候,媽怎麼沒過問起我們分房睡的事。”
原來是他做的。
沈可鵲若有所思地咬下了一角蛋煎吐司:“怪不得……魏姨的態度也一百八十度轉彎。”
“那你,”她抬眼看他,可對上楚宴的目光時,又匆匆地躲閃開,語氣忸怩,“今後來主臥睡麼?”
“協議書上說,不許。”
楚宴未動餐筷,直直地看著她。
沈可鵲當然知道。
要不是美色難抵,她才不願意當出爾反爾的那個。
“我、我就是隨便一問。”沈可鵲匆匆埋下頭,捏著叉柄的指腹泛白。
身邊人輕地笑了聲。
楚宴好像湊得近些,他淺穩的呼吸聲在沈可鵲的耳畔明顯放大。餘光裡,她能感到忱忱目光緊鎖著自己。深呼吸一口氣,沈可鵲轉頭想隨便扯些什麼把自己的“邀約”糊弄過去。
鼻尖差幾厘就相蹭,他出了聲。
音線壓低,像是自海洋深處傳來般地誘惑人心——
“昨晚也是,”溫熱的氣息灑在了沈可鵲的耳側,“隨便、一吻?”
霎時,她渾身戰慄;不知是因為他滾熱的呼吸、還是話中所指。
昨晚……
昨晚?!
沈可鵲眼睛睜得更圓,指骨失力,餐叉滑落,叮地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