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看著屋裡的一切,只覺得生理性地厭惡。
沖進主臥裡隔開的那間小屋,沈可鵲之前擔心楚宴的貓毛過敏症狀會加重,將奶茶的活動範圍隔在了這三十幾平方裡。
她絲毫沒有猶豫地將小家夥從小屋裡抱了出來,拎著逗貓棒,帶著它在臥室裡四下亂晃,恨不得它的氣息布滿臥室裡的每個角落。
楚宴推門進來,連著低咳了幾聲。
沈可鵲這才陰謀得逞地彎起唇角,淚水在眼角幹涸,眸子裡也浮上了淡淡的笑意。
她昂著下頜,雙臂環在胸前,故意不去看他。
耳尖動了動,身後的聲響倒是聽得極清晰;像是藥板被扣動,緊接著是沏水的聲音,喉結上下滾動,嚥了什麼東西。
沈可鵲下意識地回頭,頓了頓,又咬唇看了眼自己懷裡的奶茶。
揉了把它背後的毛,小家夥很聽話地溜回了小房間裡。
門就在楚宴手邊,他卻怔地沒有抬手關上,反而信步走到沈可鵲的面前。
沈可鵲掀了下眸子,他解開了幾顆紐扣的領口,露出線條明顯的鎖骨,也惹上了點點的紅。
“把門關上吧……”她不情不願地開口。
下一秒,她失了重心,又被楚宴穩地託抱在懷裡。
腳板下冰冷觸感霎時消失,沈可鵲本能反應地蜷了蜷腳趾。報複心盛,她都沒注意到自己光著腳跑了一路,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腳底的涼。
沒了外人,沈可鵲的刁蠻勁頭盡顯,在楚宴的懷裡撲稜個不停,從門口到窗邊短短十幾步的路,硬是攪得楚宴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摔下來。
楚宴將她按在了毛絨榻榻米上,自己則單膝跪在她面前。
四目相對,沈可鵲又沒出息地紅了眼眶。
她攥著拳頭,深一下淺一下地捶在楚宴身上。
男人一聲不吭,只微耷著眼瞼,承著她的情緒宣洩。
不知多久過去,沈可鵲沒了力氣,又不想楚宴看到自己哭花了的妝容,她緊咬著嘴唇,將腦袋埋在他的頸窩。
因為哭了太久,她嗓子糊得難受,只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是被丟在沙灘上的魚,背脊起伏得厲害。
楚宴的大手,攬過她的脊線,落在了她肩頭,輕地捏了兩下。
“不是因為這個,才接近你。”
沈可鵲身子一怔,含著淚腔地“嗯”了聲。
“還沒有什麼情報值得我靠聯姻這麼麻煩的事情來換。”
“說什麼呢……”
“所以,你不能懷疑我出賣色相的真心。”
沈可鵲微抬起頭,側過來,向著他冷白的脖頸,用力一咬,腦海裡迴旋著他的混賬話,力度又加重。
男人倒吸地發出一聲悶沉氣音。直到舌尖彌開了淡淡的鐵鏽味,沈可鵲才罷休,撐起身子,承著月光,對上楚宴的一雙眼。
她咬著嘴唇。
“我們關系清白,又沒誰逼你出賣色相。”
“嗯。”
不知是不是因為夜色太過靜謐,月光皎然,在他肩頭籠散的銀輝也清朗;沈可鵲竟罕見地從楚宴的音色裡分辨出了一絲哄人的意味。
“是我自願。”
男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沈可鵲的頸側,細細麻麻地惹起電流酥感。沈可鵲指尖不自然地蜷起,聲音糯糯的:“那……給你個機會,解釋給我聽。”
楚宴揉了把她的柔軟的頭發:“塞翁失馬,焉知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