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斥得他顏面掃地,無地自容。
整個正月,裴明瑞皆是灰頭土臉,諸事不順,心中鬱結難抒。
轉眼,便是上元佳節,宮中設宴,普天同慶。
絲竹管絃之聲悠揚婉轉,殿內燈火輝煌,觥籌交錯。
裴明瑞卻無心賞樂,坐在席間,一杯接一杯地飲著悶酒。
眼角餘光瞥見裴明辰那春風得意的模樣,心中更是恨意翻湧。
“哼,得意什麼!”裴明瑞緊咬牙關,將手中酒杯捏得咯咯作響,“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近來當真是流年不利。
不僅朝堂之上屢遭挫敗,母妃在後宮之中,亦是威勢大不如前,處處被淑妃壓制一頭。
如今,父皇更是鮮少召見母妃,也難能給他助力。
不遠處,裴明辰端坐席間,將裴明瑞那副失意鬱悶得模樣盡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很快,裴明瑞怕是連喝悶酒的心思都沒有了。
……
永寧宮中,氣氛凝重。
靜嬪一身素淨的衣裙,跪在冰冷堅硬的地磚上,纖弱的身軀微微顫抖。
她面色蒼白,雙眸含淚,哀哀切切地望著高坐於榻上的景熙帝。
“陛下……”她聲音嘶啞,“求陛下明察!”
“臣妾當年腹中龍子,並非意外小產,實乃雲嬪所害!”
景熙帝面色沉鬱,目光深邃,凝視著跪在下方的靜嬪,眉頭不自覺擰成了個“川”字。
“陛下,欣貴人,琪貴嬪,她們腹中的龍子,亦是同樣遭了雲嬪的毒手!”
靜嬪越說越激動,眼中迸射出刻骨的仇恨,“這些……是昔日永和宮的嬤嬤親口所言。”
“那嬤嬤,曾無意中偷聽到,雲嬪與她那貼身宮女,密謀下藥。”
“是雲嬪……陛下,是雲嬪害了……臣妾孩兒!”
靜嬪泣不成聲,幾欲昏厥。
景熙帝眼中神色變幻莫測,許久,才緩緩開口:“靜嬪,你可知,當年太醫院院正親自診脈,且永寧宮裡裡外外都細細查過了,並無人下黑手。”
靜嬪的身子猛地一顫,卻未絲毫退縮。
她重重地叩首,“砰!”的一聲悶響,額頭狠狠地磕在冰冷的地磚上。
瞬間,殷紅鮮血滲了出來,染紅地磚。
觸目驚心。
“臣妾,求陛下……再次徹查……”靜嬪的聲音嘶啞而淒厲,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若是臣妾冤枉了雲嬪……臣妾……願意以死謝罪!”
景熙帝沉默良久。
他靜靜地看著跪在下方,額頭鮮血淋漓的靜嬪,終是開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