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隨:“甭看了,說的就是你。”
倪萊就這麼扭頭看了他一會兒,說了句季隨完全聽不懂的話:“有別人嗎?”
季隨一臉不耐煩:“趕緊的吧。”
倪萊這才轉身去找勺,找到勺子,她連同兩盤菜一起拿了過來。
季隨接過勺子在鍋裡攪了幾下,舀了一勺嘗了嘗,稍微有點兒燙嘴,皺眉看了眼鍋旁邊的涼拌黃瓜和清炒西蘭花,放下勺子,掂起這兩盤菜一下全倒進鍋裡。
倪萊:“……”默默放下手裡的雞蛋羹。
季隨拿勺子在鍋裡一通亂攪,舀起來一勺,埋頭大口大口吃起來。
倪萊被這個吃法震驚了,她坐下來,一手拿著筷子無意識地戳著雞蛋羹,一手托腮看著他吃。
這幾天她神思都有些恍惚,仿若在做夢,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她掐過無數次胳膊,尤其昨夜掐的次數最多,季隨昨夜影片邀請她時,她一激動,甚至還掐出了血。為了掩蓋胳膊上的掐痕,她今天穿了長袖長褲。
不是做夢……嗎?但是這個世界上怎麼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眼裡只有他,只能看見他一個活人。她有出過門買菜,賣菜的肯定是活人,可能是出門時沒帶腦子,也有可能是那些人都不突出,她統統都不記得,沒一個人能給她留下印象,除了眼前這個他。
季隨雙肘支在膝蓋上,一手扒著鍋,一手用勺舀著埋頭吃飯。
她的禾子長大了。
潛意識裡,她一直把禾子視為她的私有品,沒人知道的私有品。
季隨可以是大家的,但是禾子必須是她的。
季隨呼嚕完一鍋粥,拿了紙巾擦了擦嘴,撿起茶幾上的藥盒,看了眼說明,摳出來兩粒藥吞進嘴裡,伸手去拿水杯,水杯空著,茶幾上沒見著水壺什麼之類的。
鍋裡的粥被他颳得一幹二淨,一口都不剩,我操?
他頓了半秒,直接就著唾沫把藥吞進喉嚨裡。
不是他使喚不動倪萊給他倒水,就是他覺得吧,他含著藥叫她去倒水這件事就挺……傻逼的,等她倒了水過來,他嘴裡的那層膠囊早就他媽的含化了。
醞釀了得有半分鐘,那兩粒膠囊好像橫著卡在了喉嚨眼裡。
他運著氣,往餐桌方向掃了眼,差點兒蹦起來:“哎操?”
倪萊正托腮盯著他瞧。
“好看嗎?”季隨脖子上的青筋直抽抽,“就著唾沫吃藥很好看?好看的多著呢!要不要我倒立吃藥給你看?後空翻吃?劈著叉吃?你點一個吧,我都滿足你,好不好?!”
倪萊被他吼得一陣懵:“什麼?”
她是一直盯著他看來著,但是她整個人這會兒神思有些恍惚腦子有些遲鈍,他幹了些什麼,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她都要先翻譯一遍才能進腦子裡去。她是看見他沒用水吃藥來著,剛剛把這個動作翻譯好,現在被他這樣一吼,翻譯好的東西又被他吼零散了。
季隨嗓子本來就幹,這麼一吼,感覺僅有的唾沫也被吼幹蒸發掉了。
他脖子憋得通紅:“你他媽快點給我倒杯水,藥卡在喉嚨眼裡下不來了!”
倪萊得到指令,立馬起來倒了杯水端過來,季隨抄起杯子大口灌進去。
一通折騰,兩粒膠囊是順進肚子裡了,但是那層皮在喉嚨眼化沒了。
喉嚨裡都是他媽的苦味。
季隨把水杯擱在茶幾上,沖倪萊豎起大拇指:“我覺得你身上帶著特異功能。”
“啊?”倪萊啊了聲。
季隨抬眸,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別人都是自帶瑪麗蘇光環,你身上帶的,他媽的是沾著大糞的迴旋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