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無缺的固有認知中,家人是親切的,戀人是神秘的。江小魚就是自己的家人,可他卻懷著探索的心去看待江小魚,每發現一個意料之外,就多一分歡喜愉悅。萬般情感交織纏繞,不分你我。
“還記得我說的‘千分之五’嗎?”
“記得。”江小魚不太明白他要問什麼,跟著轉移思緒,顯然放鬆了許多,“雙胞胎的機率是千分之五。”
花無缺說:“兩個人相遇的機率恰好也是千分之五。”
江小魚露出笑容:“雙胞胎,不就是在孃胎裡相遇嗎。”
“但兩個人相愛並走到一起的可能,卻不到十萬分之五。這些數字算在一起,比小行星撞擊地球的機率小得多。”花無缺還握著江小魚的手,他們現在的溫度是一樣的,“或許……我們可以試著實現它。”
一旦沒人說話,屋裡便只有跨年晚會的歌曲聲,花無缺卻什麼都聽不到了,他的注意力全在覆蓋嘴唇的那份溫軟,長久的自我約束剎那瓦解崩塌。他們抓著彼此的手,用力到發疼,卻都不肯松開,拼著那股力氣拉著對方靠近自己。
察覺到江小魚有離開的意圖,花無缺終於放手,轉而摟抱住他的背將他壓回來。他們就像迷失沙漠的旅人,經過千裡奔波才找到屬於自己的綠洲,認真地耐心地感受著彼此,將這個吻延長幾分鐘,分開時仍戀戀不捨。
“從這一刻開始,我們算是戀人關系嗎?”出乎意料的,是花無缺問了這個問題。
江小魚意猶未盡地抿了抿唇,壞笑著往後退:“不啊,我只是來找你排練的,過兩天還有場吻戲呢。”
進十步退五步,隨時隨地在留退路,明知是玩笑話,花無缺還是有點不高興。“既然如此,我只好送客了。”
“別啊,我開玩笑的!”江小魚緊緊抓住花無缺的小臂,“我要失業了,只好來投奔男朋友。”
花無缺立刻就被一句“男朋友”哄好了,但不知怎的,還是想讓他緊張一次,“可我怎麼記得,有人不太情願。”
江小魚也知道狠話是自己放下的,就得拿出合理的理由。
“我想過了,可行性大致有三點:首先是資源,能到你工作室的本子起點更高;其次是話語權,全天下沒有比你更好的老闆;最後就是分成。”
花無缺並不想在表白後聊工作的事,但對方的準備太充分,便帶他去書房聊。
江小魚第一次進他的書房。上回留宿他不敢亂逛,今日轉正,以後他可以踏足這個家的每一處角落。
推門進書房,入眼的就是書架旁的玻璃門,整整齊齊放了兩排獎杯。
“我看客廳也有這樣的櫃子,為什麼不放在客廳?”
“獎杯是用來激勵自己的。在圈子裡混,還是低調點比較好。”
“這都是你的成就啊,有什麼好低調的。”江小魚挨個看過去,掩不住地贊賞與羨慕,“如果我有這麼多獎杯,一定擺在最顯眼的位置,最好一進門就能看見。”
花無缺從身後抱住他,“客廳的櫃子給你留著,將來你的獎杯都放在那裡。”
江小魚入行這麼久,最初只是為了滿足生計,根本沒有設想會拿什麼獎,現在看到那麼多金燦燦的獎杯,也期待著將它握在手裡的感覺。
視線向上移動,那一層只有零散的幾本書,有本書的封面特別花哨,格格不入。
他指了指:“這是什麼書?”
“是相簿。”花無缺取下它,翻開第一頁,第一張照片就是一個穿著英倫制服的小男孩,雙手拉著肩上的書包帶子,沒點笑模樣。
江小魚看看照片,又看看花無缺現在的樣子,中肯地評價道:“我們小時候特別像。”
花無缺有點不好意思:“這是我上小學第一天拍的。”
江小魚看這相簿如獲至寶,比讀劇本還要仔細,有時還問上一問。不過有些照片花無缺自己都不記得了。
其中有張比較特別的集體照,孩子們統一著裝,背景是某個夏令營基地。江小魚精準地找到花無缺,隨後看到他旁邊紮丸子頭的小女孩。
“這個小孩兒是不是楚黎?”
花無缺湊過去看,記憶慢慢湧現。
“好像是她。我記得那天她父母來了一趟,姑姑就把我和她一起送去夏令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