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人玉愣了幾秒,隨即心領神會:“是,是我記錯了。”
不久,前面似乎有人叫他,顧人玉道了聲“失陪”,和張菁一道離開。
現在又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或者說不願這麼輕易開口。
左前方二十幾米有個甜點臺,江小魚提步向那兒走去,餘光瞥見花無缺跟上來,行到途中被別人攔了。他忽然計上心頭,鑽進人多的地方。
宴會廳熒幕左右兩側各有兩間休息室,江小魚穿過交際應酬的人群,進到右側最遠的休息室。休息室裡沒有人,角落的香水百合散發著淡淡的幽香,他隨手從架子裡取下一本雜志,視線卻頻頻投向門外。誰知等了很久花無缺都沒有找來。
在屋裡猶豫不決半晌,他決定出去自己找找,剛到門外,一晃眼就瞥見人群裡的花無缺,那粉色衣服格外顯眼。花無缺的目標正是這間休息室。
江小魚轉身回去,抓著把手關門,花無缺伸手攔了一下,很快又縮回去。
江小魚聽到他的抽氣聲也顧不得玩“躲貓貓”的遊戲,趕緊把門開啟,花無缺進來關門上鎖,左手藏在身後跟他說:“夾到了,挺疼的。”
“你不知道這很危險嗎!”
江小魚抓著他的手翻來覆去地看。不得不說花無缺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青筋血管也排布得恰到好處。江小魚看到了他被鐮刀劃傷的口子,在手背虎口處一道淺淺的印子,估計過了這個冬天就徹底看不見了。
除此之外,沒有一點痕跡。
意識到被騙了,江小魚剛要松開卻被花無缺反握住。
“看夠了嗎?”那笑意盈盈的模樣,好像之前同他吵架的另有其人。
江小魚掙脫開,在牆邊的長沙發上坐下。花無缺坐在他旁邊:“你看到節目了?”
“割個草都能劃到手,笨手笨腳。”江小魚渾然忘了看節目時心疼的人是誰。
花無缺糾正道:“那不是草,是稭稈。”
“我知道!”江小魚不知怎的,一遇上花無缺的事就無法冷靜,明明要求和,一開口又像點燃的爆竹。
他懊惱地抓了下額發,問:“你為什麼跟著我?”
花無缺平靜地道:“許久不見,有些事該說清楚。比如,今天你和張小姐顧人玉在打什麼啞謎?”
江小魚把張菁同他交代的大致說了一遍。花無缺聽著聽著就皺起眉頭,評價其為“餿主意”。
“但確實有用啊。”江小魚一點不吝嗇對自己的誇獎,“也只有我這樣的條件才能讓人産生危機感。”
瞧著他得意洋洋的神色,花無缺依然無法認同,一語中的:“特別糟糕的方法,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江小魚扭頭,強壓下唇邊的笑:“我不覺得有什麼損失啊。”
“你都把我刪了。”花無缺聽起來有點委屈。
江小魚微微睜大眼睛,裝出詫異的樣子:“花老師的好友位千金不換,誰敢刪你啊。”
花無缺知道他心情很好,可以談正事了,便一改玩笑的神情,沉默又複雜地盯了他一會兒,問:“你那天情緒激動,是我大姑姑對你說了什麼?”
事到如今,江小魚已經沒什麼火氣了,既然對方又問了一次,他便不打算隱瞞。
“你大姑姑的性格你清楚,說不出好聽的話。”江小魚頓了頓,“我以前演過一部戲,家境優渥的男主和灰姑娘相愛,男主的家人不同意,就把灰姑娘約出來貶損一頓,又給了一大筆錢讓灰姑娘離開男主。你看,是不是挺狗血的?只不過我們沒有起始環節,她也沒有給我一大筆錢,只送了我四個字。”
他湊到花無缺耳邊,輕佻的語調又有些許纏綿,如果忽略內容,就像在說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