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總算明白憐星為什麼邀請江玉郎和莊複,不管她的最終目的是什麼,這份送上門的好意他坦然接了。
“明年一月。”
憐星的笑容愈發和善,多了幾分凡俗的人情味:“考慮過月星傳媒嗎?”
江小魚站起來向她敬酒:“謝謝星總賞識,我會認真考慮的。”
有這麼一出,莊複和江玉郎或許會認為江小魚早就和花無缺商量好了,要加入月星傳媒,甚至憐星來探班也是為了在這場飯局上給他們下馬威。
只有花無缺知道不是這樣的。onica很清楚他想把江小魚帶進月星傳媒,待遇也罷資源也罷,總歸遠勝於盛世娛樂。所以憐星來替他開口。但他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
各懷心思地吃了一頓飯,除了路導,大概沒有人真正高興。
離開包間,幾人的車都停在飯店外,憐星讓江小魚去她的車上聊一聊。
江小魚原本搭花無缺的車來的,如果不跟車回去,就得自己另外打車。
花無缺沒有反對,但憐星看出來了,對他說:“我的司機會送他回去。”語氣像極了一個無奈遷就的普通長輩。
江小魚感覺有點古怪,又說不清具體古怪在哪裡,“這裡離酒店沒多遠,我可以走回去。”
憐星看花無缺一眼,鑽進車子裡。等其他人的陸陸續續開走,她說:“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江小魚貼著車門坐,與她隔了一點距離,“星總這話我就當是稱贊了。”
“你應該知道,《行差》對他而言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江小魚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沉默地點了下頭。雖然出演《行差》的機會對於自己來說十分難得,但花無缺前景開闊,有很多同樣班底製作又能在內地上映的劇作給他挑,
“進組前,有一個更好的本子,但他拒絕了。”憐星藉著微弱光線看著他,“看過你們對戲,我大概明白他為何執意要演了。”
江小魚不敢接話,他不明白憐星為什麼說這些。
憐星並不需要他回答,自顧自地說:“當初我們逼他進圈,無缺對我們有心結,他嘴上不說,但我和姐姐都能看得出。”
江小魚忍不住問:“逼他進圈?”
憐星說道:“姐姐當年遇到一些意外,不再演戲,可她心裡終究有種執念,所以希望無缺替她完成。為了讓他進圈,我們給了一個承諾,只要他拿到獎杯,立即履行。”
“獎杯……就是前年那個金松獎影帝?”
憐星笑而不語。
“是什麼承諾?”
“讓他自己告訴你吧。”
憐星囑咐司機開去酒店。
餐廳到酒店的路程差不多十分鐘,一晃神就到了。江小魚說過“謝謝”,開啟車門前又猶豫了。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意料之中的沒有回應。
回房間的電梯上,他想,憐星大約是在旁敲側擊地暗示自己,希望他能勸一勸花無缺。
房間在六樓,電梯門開了,江小魚盯著門外的暗紅色蓮花紋地毯,轉手按了七樓。
出電梯向右的712是花無缺的房間,在走廊踱步片刻,心有慼慼。他直覺憐星口中的承諾和自己有關,可那時他們素不相識,不應該與他扯上關系;但若無關,又何必特意點破。
正糾結著,房門突然開了,花無缺詫異道:“江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