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之，你還敢來？”
居邵幾步走到車前，聲音硬邦邦的。宇文之不慌不忙地下車，戴著金絲眼鏡笑了笑：“伯父，我送居上來上班。”
“少裝模作樣！”居邵的拳頭攥得咯吱響，“不想捱打的，離我兒子遠點。”
“伯父，我今天來主要是送居上上班，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想找你談一談。”
“我不想和你說談，多看一眼都傷眼睛，你快走吧。”
“事關重大，直接關繫到公司存之。”
“什麼事，快說。”
“我想跟您合作，上去再說，耽誤不了您多少時間的。”
居邵想了想，決定以大局為重，便同意他上了樓：“行，我倒要看看你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三個人一起上樓。因為上班時間還早，樓裡幾乎沒有什麼人。
晨光透過電梯間的玻璃牆，在三人身上投下交錯的影子。
電梯按鍵面板泛著幽藍的光，數字“28”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居邵筆直站在按鍵旁，餘光瞥見居上和宇文之並肩而立，兩人不經意間觸碰的指尖像根刺紮進他眼底。
到了辦公室，居邵也沒有請宇文之坐下，而是直接開口：“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伯父，我今天是來幫您解除困境的。”
“你有這麼好心，恐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
辦公室的真皮座椅發出細微的吱呀聲，居邵重重坐下，手肘撐在桌面，十指交叉抵著下巴，目光如炬地盯著宇文之。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紋路，倒像是他此刻複雜的心境。
居上侷促地站在一旁，目光在父親和宇文之之間遊移。空氣彷彿凝固了，安靜得能聽見牆上掛鐘秒針走動的滴答聲。
“伯父，您誤會了。”
宇文之倒是一派從容，他緩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旁，俯瞰著樓下漸漸熱鬧起來的街道，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論天氣：“伯父，您公司目前面臨的困境，想必不用我多說。核心技術團隊的流失，讓新産品研發陷入停滯，資金鏈也開始吃緊。”
“哼！這一切拜誰所賜，你心裡沒數？”居邵冷哼一聲，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鋼筆都跳了起來，“你挖走我的人，現在還來假惺惺地談合作？”
宇文之轉過身，臉上依舊帶著那抹不溫不火的笑意，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伯父，商場如戰場，各憑本事。但我今天來，不是來跟您爭論是非對錯的。我想說的是，與其兩敗俱傷，不如攜手共贏。”
“共贏？說得好聽！”居邵嗤之以鼻，“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跟一個挖我牆角的人合作？”
宇文之不緊不慢地走到辦公桌前，拉開一把椅子坐下，從公文包裡取出一疊檔案，整齊地擺在桌上：“伯父請看，這是我公司目前在研專案的資料。我們在人工智慧演算法和大資料分析領域有技術優勢，但在硬體製造和市場渠道方面，卻比不上您。而您，現在最缺的就是技術和人才。如果我們合作，資源共享、人才共享、技術共享，完全可以打造出行業內頂尖的産品。”
居上忍不住湊過去，目光掃過那些資料，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知道宇文之的公司實力雄厚，但沒想到技術已經領先到這個地步。
居邵的目光也被資料吸引，卻依然冷著臉：“說得輕巧。合作之後，利益怎麼分配？主導權又在誰手裡？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再耍什麼陰招？”
“利益分配可以按雙方投入的資源和技術來評估，制定詳細的協議。至於主導權，我們可以成立聯合管理團隊，重大決策共同商議。”宇文之翻開檔案，指著其中一頁，“至於信任問題，伯父您看，我願意先拿出核心演算法的部分原始碼作為誠意。”
居上忍不住驚撥出聲：“這可是你們公司的核心機密！”
宇文之轉頭看向他，眼神溫柔：“為了合作，我願意拿出誠意。”說完，又將目光轉回居邵，“伯父，您應該很清楚，現在的市場競爭有多激烈。如果我們繼續內耗，只會被競爭對手趁虛而入。只有合作，才能活下去，而且活得更好。
居邵沉默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下巴。不得不承認，宇文之提出的方案極具誘惑力。但一想到之前的背叛，他又有些不甘心。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故技重施？”居邵眯起眼睛，“等合作順利了，再一腳把我踢開？”
宇文之輕嘆一聲，站起身，走到居邵面前，目光堅定：“伯父，之前我不知道您是居上的父親，讓您吃了不少苦頭，我和居上......”他轉頭看了眼居上，“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希望能得到您的認可，也希望能透過合作，彌補一些過去的遺憾。”
居上的眼眶微微泛紅，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從未想過，宇文之會當著父親的面說出這番話。
居邵的神情終於松動，他靠在椅背上，疲憊地揉了揉太陽xue：“讓我考慮考慮。”
宇文之點了點頭：“當然，伯父可以慢慢考慮。這是我的聯系方式，如果您有任何疑問，隨時可以找我。”他將一張名片放在桌上，又看了眼居上，“我先走了。”
目送宇文之離開辦公室，居上正要開口，卻被居邵抬手製止：“別說了，我心裡有數。”他看著桌上的資料和名片，陷入了沉思。窗外，陽光依舊明媚，城市的喧囂隱約傳來，而這個決定，或許將改變兩個公司，甚至更多人的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