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上被他逗得輕笑出聲，伸手推了推宇文之的肩膀：“在大街上呢，注意點形象。”
可宇文之反而將他摟得更緊，下巴抵在他發頂輕輕蹭了蹭：“在你面前，我要什麼形象？”
他忽然低頭，在居上耳邊用氣音說道：“我只想當你的專屬無賴。”
林超站在原地，看著宇文之替居上整理領口，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居上仰頭看著宇文之，眼底的笑意幾乎要溢位來，伸手摘下他的金絲眼鏡，指尖不經意間劃過他高挺的鼻樑：“丙，你戴眼鏡的樣子好像......”
“像什麼？”宇文之握住居上的手腕，將吻落在他掌心，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像你說的......斯文敗類？”
他故意咬重最後四個字，惹得居上耳尖泛紅，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攥得更緊。
“油嘴滑舌。”居上別過臉，卻被宇文之捧住下巴轉回來。
晨光中，宇文之的眼睛亮得驚人，鏡片後的目光熾熱得幾乎要將人融化：“我只對你油嘴滑舌。”
他說著，又在居上唇角落下一吻：“以後每天早上，我都來接你，嗯？”
林超看著宇文之小心翼翼地替居上開啟車門，替他繫好安全帶，甚至還不忘將空調溫度調高兩度。
居上歪頭靠在座椅上，沖宇文之露出一個甜得能滴出蜜的笑：“那以後就麻煩丙先生了。”
“求之不得。”宇文之關上車門前，俯身又在居上額頭上親了一下，轉身時終於看向一旁的林超。
那眼神像是在看無關緊要的塵埃，“還杵著？這場戲該散場了。”
林超再也看不下去，只能轉身默默離開。
街燈的昏黃與天邊的魚肚白在他身上交織，顯得他的輪廓單薄而落寞。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搖搖晃晃地拖在身後，像是另一個孤獨的靈魂。
風捲起地上的落葉，打著旋兒擦過他的褲腳，他卻渾然不覺。偶爾有車輛駛過，鳴笛聲驚飛了路邊的鳥兒，卻驚不起他眼底一絲波瀾。
路過那盆綠蘿時，他下意識地頓住腳步。
葉片上的晨露晶瑩剔透，卻映不出他的身影。曾經，他也想成為居上生命裡的陽光，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這份感情，卻終究抵不過命運的安排。
此刻，那盆綠蘿在晨光中舒展，彷彿在嘲笑他的一廂情願。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像是想要逃離這個讓他心碎的地方，男子漢的眼淚也不值錢，像珠子一樣掉了下來。
行人稀少的街道上，他的背影漸漸縮小，融入遠處的晨霧中。
直到那輛黑色轎車徹底消失在視線盡頭，林超才抬手抹了把臉，分不清指腹沾濕的是晨霧還是淚水。
他望著那輛載著居上遠去的車，喉頭像卡著片碎玻璃。曾經那些未宣之於口的愛意，精心編織的期待，在這一刻都化作酸澀的嘆息。他多想開口挽留，卻只能僵立原地，任晨霧裹著寒意滲入骨髓。
有些眷戀，終究是掌心握不住的沙，眼睜睜看著那人越走越遠，只剩滿心空蕩的遺憾。
晨光鋪滿街道，而他的背影，成了這個清晨最寂寥的注腳，如同他對居上的感情，終究消散在了這青灰色的晨霧裡。
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
居上，如果真的有下輩子，請一定等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