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帥嗎?”宇文之並沒有發現他的異樣,趁著空檔笑著問居上,說完,又仰頭喝了一口。
居上看見他脖頸暴起的青筋隨著吞嚥起伏,汗濕的喉結如同困在琥珀裡的活物上下竄動。
有幾道水痕從唇角溢位來,順著下巴滴在滾燙的柏油地面上,立刻蒸騰成帶著荷爾蒙氣息的白霧。
那滴水帶著鹹澀的汗味在地面上炸開時,居上聽見了自己的心髒被某種滾燙液體澆透的滋啦聲響。
……
比賽仍在進行,周圍在尖叫,掌聲仍舊不斷,可是現在場上那麼多人,居上的眼睛裡只看得到宇文之。
他看得很入神,微風輕拂,撩動著他的發絲,就連一片樹葉悄然落在了他的發梢,他都不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居上才被一陣熱烈的掌聲驚醒,原來比賽已經結束了。
他猛地回神,就見宇文之朝自己走過來,滿臉的笑容,越來越近。
他的笑是冬日盡頭第一縷破開雲層的晨光,唇角漾起的弧度恰似柳枝輕點初融的湖水。
人們總說春寒料峭,可當他露出右側那顆若隱若現的虎牙,連料峭都成了拂面而來的沾衣欲濕,帶著杏花微甜的潮氣,將靈魂深處結痂的凍土浸潤成松軟的春泥。
隨著宇文之的靠近,居上的心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像是一面急促敲響的戰鼓。
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目光緊緊地追隨著宇文之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期待,那股期待就像春日破土而出的新芽,在心底迅速蔓延。
走到了跟前,宇文之仍然沒有停下腳步,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互相貼著彼此,甚至能聽到對方的心跳。
居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宇文之身上散發的熱氣,那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尖,讓他的心跳愈發劇烈。
太近了,已經超過了安全距離,居上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只見宇文之微微傾身,他的臉越來越靠近居上,居上甚至能感覺到宇文之的呼吸輕輕拂過自己的臉頰,癢癢的,帶著一絲溫熱。
這個動作很像是偶像劇裡面男女主要接吻的前奏。
居上的雙眼微微閉上,臉頰不禁泛起了一層紅暈。
然而,下一秒,宇文之輕輕伸出手,手指觸碰到居上的頭發,動作輕柔得如同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他小心翼翼地拈起那片樹葉,然後直起身,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你頭發上有片葉子。”
“哦,是嗎?謝謝!”
居上猛地睜開眼睛,眼中的期待瞬間化作一絲失落,但很快又被掩飾起來。
居上啊,居上,你在想什麼呢。
他微微低下頭,不敢直視宇文之的眼睛,開始自責。
你怎麼越來越沒出息了呢。
宇文之拿起毛巾隨意地擦了擦臉,一屁股坐在居上旁邊,笑著說:“今天這比賽打得真痛快,好久沒這麼酣暢淋漓過了。”
居上遞給他一瓶水,嘴角上揚,眼中帶著笑意:“可不是嘛,你今天在球場上那表現,簡直像換了個人,我到現在都還有點不敢相信。”
宇文之擰開水瓶,猛灌了一口,暢快地撥出一口氣,調侃道:“怎麼,就許你一直優秀,還不許我進步啦?”
居上輕輕推了他一下,說:“我可沒這麼說,就是好奇你啥時候偷偷練的,以前也沒見你對籃球這麼痴迷啊。”
宇文之道:“上大學的時候,我就因為籃球打的好,追我的女孩子超過一個連。”
“是嗎?”居上又笑了。
這個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給點陽光就燦爛,吹牛不打草稿。
“你不信?”宇文之拿起水瓶又灌了一口,說道,“就是因為籃球,在大學裡,我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的男……”
說到這裡,他頓住了!
他本想說,他在大學裡,和他人生中唯一的一個男朋友因為籃球而結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