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邪坐他旁邊，醇香的酒味撲散而來，竄入鼻端。
他好些沒嚐到酒味了。
腦中突然浮現宮白那張臉，氣哼哼地，不許喝酒。
剛端起酒杯，宮邪就放了下來，將一杯酒推給曹亮，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搖頭，“算了，不喝了。”
曹亮嘴角抽了抽，“戒酒了？”
宮邪恩了聲，答應她那起，他就戒酒戒菸了，不碰就不碰。他原是剋制自律的人，有心想要戒掉某樣東西，輕而易舉。
這麼多年來，好像就愛她這一樣戒不掉，也不用戒。
曹亮想也知道他戒酒為了誰，自家這位爺也就聽宮白的話，別人十句話不頂她輕飄飄一句話。
他笑了笑，自斟自飲。
“什麼時候走？”曹亮抬眸看他。
宮邪挑眉：“你知道？”
“不好意思啊，喊爺和白吃晚飯的時候不心在外面聽到你們倆對話了。”他晃了晃頭，喝了太多酒，腦子有點不清晰，“不是故意偷聽的。”
宮邪沒在意，他下樓就是要跟他這件事。那丫頭從得知他要執行任務開始就一直纏著他，他不得空。
“是不是那個人？”曹亮問。
宮邪沒喝酒，轉動著酒杯玩，聞言，轉動的杯子忽然停了下來。曹亮眯了眯眼，知道自己猜對了。
就是那個人，害他廢了一條腿，害他從此不能在軍營。
曹亮從沒有哪一刻如此堅定，方才還眼神渾濁，此刻眼底卻清亮一片，“爺，我要跟你一起去，我要親手殺了他！”
宮邪鼻子裡哼出一氣，輕嗤，“你跟宮白約好的？”兩人都要跟他去。
曹亮：“……”
“我明早出發，特意過來是想告訴你，派人好好照看她。”宮邪坐在椅子上，一條腿伸直，一條腿微屈，半邊身子靠在冰涼的大理石吧檯上，慵懶散漫的姿勢，出的話卻重若泰山，是必須服從的命令，“她不喜歡被人盯著，明裡就派兩名保鏢，暗裡多派點人保護她。我擔心是調虎離山。”
他不是貿然做出執行任務的決定，是上頭給他傳訊息，南邊一座城鎮發生了多起兇殺案，死者都是胸口中了三槍。
別人或許不明白，宮邪無比清楚，這是給他準備的新的禮物。
他不確定設下的圈套能不能抓到他，那個人很狡猾，從他第一次從自己手上逃脫的時候，他就知道。
幾年前，那場連環撞車案只不過是在提醒他，回來了，目的是殺了他。如果不是宮白，他可能真出了意外。
他話裡的意思，是不同意曹亮跟他去。
“放心，我一定保護好她。”曹亮認命，將酒瓶底最後一點酒倒進杯子裡，舉起酒杯，雖然沒人與他碰杯，他還是做了個碰一下的動作，“祝爺一切順利。”
宮邪拍了拍他肩膀，起身上樓。
房間裡，丫頭睡得正香甜，懷裡還抱著大胡蘿蔔。
他掀起被子在她身邊躺下，拿開了玩偶，將她抱在懷裡。
——
宮白第二早上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她慌了一瞬，驚坐起來，望著熟悉的房間，心情一下低落到谷底。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他怕她親眼看見他離開會難過，所以每次都在她睡著之後悄悄地走，不讓她知道，然後留下一張紙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