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安穩返回九幽殿的時候少之又少。
除非,是主上心情大好……
無墨目光森冷的凝視著眼前之人,像要把他看穿了一樣。
無炘心思縝密,做事小心,又被主上寶貝一樣的護著。
以至於這麼久,他都始終沒能抓到把柄將這個人從主上身邊除去。
想想這所剩無幾的時間,他又如何不急?
“無炘……”
無墨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沉聲反問道,
“你為何會來浮筠殿?”
“今日應該不是你當值吧?!”
無炘勾了勾唇:
“首領有所不知。”
“你不在的這些天,主上剛剛許了我隨意進出浮筠殿。主上昨日無故昏倒,我今日自然要來看看才是。”
“再者說……”
他歪頭看著無墨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跡,看似恭敬的語氣卻像是暗裡夾著刀子,正一刀一刀的將他的傷口豁開,
“主上終日被一些煩心的人和事侵擾,勞心勞神,我身為岐黃衛,也有義務為主上疏解調理。”
“首領,你說對嗎?”
無墨依舊半靠在牆邊,薄唇緊抿,下頜繃成一條淩厲的線。
無炘的話裡挑釁意味十足,他又如何會聽不出?
他不自覺的攥緊腰間的逐夜鞭,手指卻像是灌了鉛般僵硬,一寸也挪動不開。
逐夜鞭是暗衛首領專屬,用以懲戒和警示九幽衛,統領九幽衛。
而無炘最擅長的就是挑釁和激怒自己,然後再由主上做主,把所受懲罰十倍百倍的還回自己身上。
慣用伎倆,屢試不爽。
無墨心裡清楚,他也是在拼命藉著主上之手將自己驅離。
這是一場只有二人心知肚明的博弈。
無墨閉了閉眼。
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又開始漫過全身,讓他幾乎沒有力氣再和那人對峙下去。
於是漠然的收回目光,蹣跚著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直到消失在甬路盡頭,一個黑色身影才悄然出現在無墨身旁,聲音壓得極低:
“首領,儀典那邊有眉目了。”
“其他分部還要繼續查麼?”
無墨停下腳步,垂在身側的手指攥起,艱難的從牙縫間擠出一個字:
“查。”
目光卻漸漸載滿悲傷,落在那彷彿遙不可及的山巔。
我要用自己的方式來守護你了……
君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