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吉師傅他們賣了個關子,一頭霧水的百笙只好跟在他們後面,慢悠悠的往前走。
還真別說,這越往藏區裡走的景色就越美。不知不覺中,百笙已經完全沉浸在這無與倫比的景色中,就連自己什麼時候停下來的腳步都不知道。
“到了麼?”百笙左右張望了一眼,入目之處全是枯黃的野草,如果現在不是冬天的話,這裡應該是非常美麗的一個草原。雖比不上蒙古草原的“風吹草低見牛羊”的這種場景,但也差不了太多。瑪吉師傅他們這次的目的地,就在草原邊處的某個牧民房裡面。
看著這個遠離其他牧民房的房子,百笙甚是好奇的問道:瑪吉師傅,為什麼這個牧民房在那麼遠的地方呢?
瑪吉師傅微笑道:因為房子裡住的人比較特殊。
特殊?
一直到掀開門簾之前,百笙都在想裡面住的究竟有什麼身份和地位的人,能讓他們兩個半夜頂著風雪翻山越嶺的走過來,居住的地方又是那麼多與眾不同。
注:以下的故事除百笙的作為外,其他地方絕對真實。這是我在藏區遇見某位上師時,兩人聊天的時候從他口中得知的。)
等掀開門簾之後,看到裡面的幾位牧民時,百笙有些愣住了。
不是因為他們的身份有多高貴,而是因為他們都是病人!他們得了一種從古至今都令人談之色變的病--麻風病。
因為他們交談使用的都是藏語,對於百笙來說完全就是兩眼一抹黑,幸好旁邊還有多吉在,他負責翻譯給百笙聽。
“上師,辛苦你連夜趕了過來。”
瑪吉微笑的看著他們:他現在怎麼樣了?
“哎”對方長嘆了一口氣,難受的說道。
“一整晚都疼的睡不著,估摸著就這幾天的時間。”
此時,裡屋的人聽到外面的談話,語氣虛弱的問道:是瑪吉上師過來了麼?快快有請。
瑪吉師傅帶著多吉和百笙,走進了裡屋。
剛入裡屋,百笙的瞳孔一下收縮了起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躺在床上的牧民早就已經油盡燈枯了,現在還能活下去完全靠的是強大的毅力在支撐著。
面對這種需要終生隔離的病毒,對於一般人來說都是有多遠跑多遠。但瑪吉一點也不在意,他可不像百笙那樣可以免疫世界上絕大多數的病菌,如果一不小心也會被傳染上。他就這樣走到對方的床邊,那位牧民趕緊拿出幾個醫用口罩把自己圍的嚴嚴實實的。
瑪吉師傅關切的詢問道:“尼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好,非常的好,我感覺我體內的內臟已經爛的差不多了,只要我還能多堅持一天,那我就能多帶走一些病痛。”
百笙聽到多吉的翻譯後,明顯懵住了。他呆呆地看著多吉,還以為對方是不是翻譯錯了呢。
不是,內臟腐爛的痛苦得多疼啊!怎麼還從對方嘴裡說出:“非常的好”這四個字呢?
多吉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向瑪吉師傅和牧民尼瑪說了聲,便帶著百笙走了出去。
“先生,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和瑪吉師傅三更半夜頂著風雪,在雪山上行走就是為了看一名病人呢?”
百笙點了點頭,他的確很奇怪這一點。如果他們是為了轉山、轉湖、轉佛塔,那他們昨晚的作為也很正常,但是為了只是去看一名病人,從而差點把自己的性命都給丟了,這就讓他十分不理解了。
“哎!”這是百笙第一次見多吉小師傅嘆息。
“其實,這已經不是我們第一次來了。”他轉頭看向百笙:先生,我們第一次過來的時候,尼瑪他才剛剛得到這個病,那時候我們無意路過這間牧房時,聽到尼瑪在立馬大發脾氣。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得這種病,還把自己的孩子給害了。
那時候我因為害怕,只是師傅自己進去了。師傅他安慰了尼瑪好長的一段時間,終於暫時把他的情緒穩定下來。
第二次過來的時候,尼瑪的病情已經朝惡劣的地方發展,不過那時候他還能下床勞動,情緒也不像我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麼暴躁,反倒是樂呵呵的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