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丁蕾身上裹著浴巾,並且浴巾很長,下擺都到小姑娘的膝蓋上了,但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紅透了臉和耳朵。
小姑娘白皙的肩頭上幾滴水珠格外可愛,隨著丁蕾受了驚的後退,水珠滑入胸前,隱入浴巾裡看不見了,奚臻連忙撇開臉避嫌。
紅著臉表情僵硬的冷漠女人也後退了一大步,但她餘光很快掃到丁蕾左腳拌右腳馬上要摔倒了。
身體比意識更快一步做出反應,奚臻迅速伸手將人扶住,在發現丁蕾的浴巾松開要掉不掉的時候,她倒吸一口冷氣,比丁蕾還要慌張,緊忙幫丁蕾抓住浴巾以防走光。
丁蕾還在想媽媽們的事情,被意外打了個措手不及,做完一系列反應以後,她還在奇怪為什麼自己沒摔,懵懵地抬頭看。
啊,是奚臻。
嗯??奚臻為什麼會在樓下?
奚臻是什麼時候忽然離她這麼近的?
反應過來以後,丁蕾小聲地驚叫了一聲,反應遲鈍得像月亮熊勇闖美洲系列電影裡的樹懶女士。
聽到小姑娘軟軟細細的聲音,奚臻的臉更紅了,玉白的臉早就變成了番茄色,緋色還有往脖子下繼續蔓延的趨勢。
她只敢用兩根手指的指尖捏著丁蕾微微濕潤且柔軟的浴巾,
她覺得自己再不說,丁蕾可能就不知道自己提浴巾,只能紅著臉強裝鎮定地提醒。
“你...記得按住,我要鬆手了。”
丁蕾再遲鈍也反應過來當下的情況了,奚臻下來了,她沒穿衣服,還和奚臻撞上了,差點摔倒,是奚臻又扶住了她。
小姑娘臉頰燒紅,眼睛卻忽然酸了,緋紅的眼尾在通紅的臉上並不明顯。
為什麼每次犯傻她都會被奚臻碰到,每次都呆呆的,什麼也做不好,奚臻會不會是因為這樣才討厭她的?
她低著頭,在奚臻鬆手的時候自己按住了浴巾,帶著點鼻音小聲地應:“嗯嗯,謝謝奚臻。”
小姑娘眼眶通紅,聲音帶著一點哭腔,她現在既羞窘又難過,只想將自己藏進被窩裡。
“我、我先回房間睡覺了!”
因為不方便在奚臻面前整理浴巾,她低頭抓著浴巾走得很狼狽。
留下還紅著臉的女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奚臻不敢回頭看丁蕾,她怕自己看到不該看的,但她聽到丁蕾“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又急又亂,像她失了節拍的心跳,每一下都踩在名為喜歡的鼓面上。
這樣的奚臻自然注意不到丁蕾的反常。
兩個人,一個慌張地回了房間,一個聽見門關上的聲音才敢回頭看了一眼。
這扇門是她在裝修的時候親自挑選的樣式,現在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這是屬於她的房子,裡面的所有東西都是經過她的過目,哪怕是詠梅女士想讓丁蕾借住的時候,那些放進來的東西也都問過她的意見——除了丁蕾的衣物,這實在太私密了。
現在裡面住了一位能牽動她心緒的女孩,於是熟悉又雜糅了陌生。
換了一位主人的臥室,自然會改變它的風格。
奚臻沒有窺探丁蕾私密的想法,但她看著那扇門,忽然想起丁蕾只是借住,一旦到了時間,她也就回去了。
到時候房間又會回到原來的樣子,而這個家也會恢複從前。
她從未覺得自己住慣了的房子這樣空蕩過。
眉峰凜冽的女人微微擰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帶著芝芝白桃味道的濕潤香氣似乎還在鼻端,侵染了她的呼吸。
向陽花一樣的小姑娘像一束以毋庸置疑的態度闖入她生命裡的光,那怕僅有那一點微光,都足以照亮她生活。
奚臻,你選什麼?
你真的只想試一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