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在冷鮮櫃裡,你挑著想吃的拿。”
“不許碰菜刀。”
“洗的時候要戴手套,不要用冷水,水龍頭上面有溫度顯示,可以觸屏設定。”
奚臻交代的時候表情很冷漠,聲線也一如既往地冷,甚至因為久居領導層隱約帶了點強硬。
不過丁蕾聽得很認真,乖巧地點頭答應。
她知道奚臻說這些是為了自己好,所以沒有反駁的想法,應諾完了漂亮的眼睛一彎,酒窩甜甜。
“謝謝奚臻,奚臻你真的太好太體貼啦!”
小姑娘的聲音清脆甜蜜,像咬了一口的梨子蘋果,脆生生地泛著清新的甜味。
奚臻才不看她,手裡拿了塊洗淨的肉,垂著眼凝神用刀把它片薄。
“我要忙了,你自己注意一些,別弄傷了。”
她說話一向幹脆冷淡,這會兒聲音卻放緩柔和了很多。
幸好水聲嘩啦,丁蕾聽不見她鼓譟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幾乎要沖出胸膛。
保持距離...奚臻。
做完這頓飯,就不要再和她有私底下的任何交集了。
開始翻炒的女人繫著圍裙,紮起的發攏到腦後,她抿平了唇,按下心裡的失落。
小姑娘把瀝幹水的菜,“啪嗒”“啪嗒”地送過來,臉上揚著熱烈燦爛的笑。
“這些洗好啦!”
明明是在幹活,偏偏還高興得不得了。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傻子?
奚臻沒看她,聲音很冷淡。
“不用拿過來,放在流理臺的空位上就行。”
丁蕾敏銳地察覺到她情緒不佳,上翹的唇角往下落,臉上明媚的笑意也收斂了,不安又乖巧地應好。
小姑娘沒說謊,她很擅長打下手,這些東西處理得很快。
油煙機抽走飄散的煙氣,鍋鏟和油爆開的聲音“嘩啦”“刷啦”地吵鬧,奚臻沒聽到水聲,身後也安安靜靜。
就好像廚房只有她一個人一樣,莫名地...心上缺了一塊。
冷硬的眉峰堆起山雪,柔和了許多的神態恢複冰冷,奚臻抿著唇,她聞到沒來得及抽走的一點煙火氣。
記憶裡的旖旎幻想一點點褪色,一切似乎又重歸黑白。
“啪嗒”聲忽然由遠及近。
“奚臻!吃糖嗎?”
小姑娘捧著糖小心認真地問她,聲音甜軟。
像一縷燦色的光,倏然照亮她的荒蕪與貧瘠,於是春生夏長,萬物複蘇。
可是,奚臻...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