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現在住奚臻家裡,上下班有人接送,丁蕾的兩位媽媽還是囑咐她必須至少帶著其中兩樣。
丁蕾手腕上細細的手鐲只需要輕扭其中那顆顏色不同的銀珠子,就會繃直成一根可以傷人的細錐。
她身上的飾品沒有哪個是純粹的裝飾。
像遊戲裡渾身裝備的滿級勇者。
奚臻給丁蕾鈎的月亮熊恰巧是勇者裝扮,為了鎧甲和劍的塑形,她在編的時候往裡加了固定的軟鐵絲。
為了確保鐵絲不傷人,奚臻反反複複在腦海裡模擬過鐵絲該如何新增。
她的效率很高,兩個小時不到,這樣巴掌大的玩偶就鈎了五個。
差不多也到午餐準備時間了...
奚臻做完玩偶的收尾工作,開始整理工具和材料。
一旁的線團按照色系和顏色深淺排列著,而她正分心想著中午做什麼……
不經意間,熱烈的燦金色印入了她的眼睛。
準備收起來的鈎針再次忙碌。
像在腦海中推演過無數次一樣,奚臻根本不必動腦,戴著向陽花的人偶就一點點地被鈎織出來。
做好後她對著人偶圓潤嬌憨的杏眼發呆。
激素的影響...恐怖如斯!
冰封的冷漠面具寸寸龜裂,奚臻小心翼翼地將人偶放好了,一手捂臉一手撐著額頭。
窗外沒有心事的鳥兒在枝頭鳴唱,室內氣質微涼的女人擰眉發愁。
她發現,她竟然有點不懂自己了。
即便如此,一心惦記著保持距離的奚臻還是去做午飯了。
沒開始多久,奚臻就發現門口多了個毛絨絨的腦袋,貓貓祟祟地往裡看。
“進來吧,別趴門框上了。”她冷淡的聲音裡帶了點無奈。
別著向陽花發卡的腦袋縮回去片刻,走進來一個拘謹的小姑娘。
“我、我就是剛好路過。”漂亮的杏仁眼不會說謊,卷翹的長睫眨得像慌亂翩飛的蝴蝶。
說到底丁蕾是想來給她幫忙。
奚臻能拿她怎麼辦?什麼辦法也沒有。
她冷淡地撇了眼小姑娘心虛的臉,輕輕嘆了口氣。
“手上的傷都好全了?”
小姑娘漂亮的杏仁眼立刻瞪大了,像活潑可愛的幼獸,瞬間盈滿了光,明亮柔潤。
“已經好全了!真的,奚臻你看——”
感覺目的有望實現的丁蕾輕快地跑到奚臻面前,積極地伸出手展示。
“早就結痂啦!現在痂都掉完了哦~”
小姑娘透著歡喜的聲音,輕靈活潑得像是枝頭的百靈鳥。
纖細的指尖上只剩下淺白色的疤,奚臻認真地盯了一瞬,就將視線移開。
她不知想到什麼,眼簾垂下,冷白的耳垂泛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