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蕾偷偷看了眼奚臻的表情,心虛地小聲道:“在家媽媽不讓我吃太多零食,我、我就會偷偷放一些最喜歡的在衣櫃裡,慢慢吃。”
“我忘記這裡不是家裡了,沒有媽媽監督我,習慣性地就把零食放衣服裡面了。”
奚臻俯視丁蕾,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冷淡又犀利的眼神直把丁蕾看得低下頭,兩只紅紅的耳朵露在外面,“你挺讓人意外的。”
總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沒想到私底下還是會搞些孩子氣的小動作。
“下次注意,衣櫃衣服很多,你想放的話可以放另一邊。”
“衣服足夠多的話是能壓死人的,你這樣做很不安全。”
她的語氣算不上好,甚至冷得有些像訓人。
丁蕾縮手縮腳地在地上坐正了,想調整姿勢才注意到自己的睡裙卷邊,大半條腿都露在外面,趕緊扯了扯裙擺,不好意思地道:“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會做這種事了。”
“嗯。”奚臻接過她手裡那一袋零食。
白皙修長的手再度伸到丁蕾面前。
“啊?”丁蕾迷茫地抬頭看。
“零食。”奚臻冷淡地道。
不是已經給了嗎?
丁蕾的杏仁眼裡都是茫然,她呆呆地道:“奚臻的那份已經給你了呀?”
冷麵的女人表情毫無動搖,掌心依然在丁蕾面前攤開。
“詠梅女士讓我好好照顧你,既然你家裡對你的零食有管控,我也希望能得到你的配合。”
丁蕾偷摸看了眼衣服堆一眼,動作明顯得讓奚臻都有些無語,她甚至懷疑丁蕾的母親早就知道女兒的這點小習慣,故意縱容不說破而已。
小姑娘猶猶豫豫地,滿臉不捨,但面對奚臻固執伸來的手,她最後還是垂頭喪氣地從衣服堆裡找出她的零食袋上交。
“嗚,其實,我也沒有偷吃很多的,一天我就只吃一點點,一塊餅幹,兩顆糖果,三個小麻花和······”
“比媽媽允許的多了一點點而已······”她辯解的時候聲音越說越小,直到最後幾乎只剩下兩片唇輕輕碰了碰。
奚臻的目光在丁蕾粉潤的唇上停留了一瞬,而後快速略過,她感覺有一瞬間大腦所有的知覺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兩片唇和夢境重疊在一起。
直到丁蕾因為拉扯到膝蓋的傷倒吸了一口冷氣,她才從不受控制的聯想中清醒過來,為自己荒唐的臆想而皺眉。
“嗚,好疼。”丁蕾努力地憋著嘴,不讓自己像個小孩子一樣“哇”地哭出聲來。
她的痛覺神經很敏銳,任何的觸碰疼痛都會比平常人放大數倍,膝蓋上淤青破皮的傷口,對她來說一點也不輕。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丁蕾的眼淚含在眼眶裡,淚花直打轉,偏偏就是不肯掉下來。
原本已經拿走丁蕾私藏的零食的奚臻嘆了口氣,她對丁蕾說道:“你先等等,我去給你拿點藥膏擦擦。”
走的時候她沒帶上丁蕾送給她的那一小袋零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刻意留著哄孩子的。
等她再回來的時候,右手戴著醫用矽膠手套,左手拿著一瓶已經開封的罐裝藥膏。
丁蕾膝蓋上的傷現在看起來有點恐怖了,雪白的面板上一.大片黑紫色的淤青。
小姑娘小小聲地解釋了一下,“其實還好。”
她吸了吸鼻子,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說服力,聲音細細弱弱的,“我面板白,磕碰到了看起來會比較明顯,其實一點也不——啊嗷!”
奚臻拿碘伏和棉簽給丁蕾的傷消毒,原本還想逞強的小姑娘臉皺成一團,看得出來是在極力忍耐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