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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nusfjord
四人會合的地點並不在民宿,而是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小漁村,叫nusfjord。說“人煙稀少”或許並不準確,因為尚在半年以前的夏季,這裡還由於繁忙的漁業和旅遊業而熙熙攘攘,但極夜到來之後,它便近乎變成了一個空殼。
卞舍春走在街上,看到的店鋪基本都不在營業,有些遊樂設施也被厚厚的積雪蓋住了本來的面貌,但還有幾個半大的孩子,活力四射地從街頭跑到巷尾,彷彿被視如洪水猛獸的寒潮都是他們後會有期的玩伴。
他和聞於野照著導航尋找蔣豔輝所說的那家手作店,走著走著,他說:“我總感覺這地方像放假的學校。”
聞於野已經不再嘗試跟上他的思路,一邊看著地圖上的路線一邊問:“為什麼?”
“雖然此時此刻很寂靜,但你知道它很快又會人聲鼎沸,有種隱秘的生機……”卞舍春描述道,頓了一頓,語氣裡又帶上一抹嫌棄,“當然,學校沒這麼好看。”
“世界上也很難有哪個地方比這裡好看了吧?”一道帶笑的女聲插入了他們的對話。
卞舍春轉過頭,蔣豔輝正握著一杯不明飲品,倚靠在一條暗巷出口邊的紅磚牆上,而她身後,路之蘋也正好探出腦袋。
“哪兒找的這麼隱蔽的地方。”卞舍春譴責了她一句,並不顯得特別熱絡,也沒有多餘的寒暄。他拍了一下聞於野的肩膀走上前去,較為陌生的幾人互相點個頭就算打招呼,心裡已經把名字和臉對上了號。
手作店的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奶奶,很健談,哪怕英語並不十分流利,但依然和蔣豔輝她們聊了很多家長裡短,看見她們帶著朋友回來,很高興地又送上兩杯熱咖啡。
奶奶叫莉娜,這個名字來源於北極花,又名林奈花,是為紀念植物學家林奈命名的。在很多國家已經瀕危了,但在這裡的極晝,還是時時能見到它猶如被折斷了花莖,卻始終垂著腦袋搖搖曳曳的身影。
店裡的手作産品都很漂亮,卞舍春買了一個北極花形狀的針織胸章,蔣豔輝給路之蘋買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玻璃蘋果擺件,聞於野也買了個小小的雪鴞玩偶。卞舍春偷看他的表情,竟有些摸不定他是單純照顧生意,還是真心想要。
莉娜說她很高興,在這樣一個嚴酷的冬天,還有越過漫長的國境線,來到她店裡買東西的年輕人。
店裡有幾張空閑的椅子,倚著毛玻璃和它上面模糊如畫素畫一般的山色。他們坐下聊天,莉娜戴上掛著長長鏈條的老花鏡,到拉坯機後面完成她未竟的陶藝工作。
聊天的主體還是蔣豔輝和卞舍春,倒不是因為他們更熟,而是其他兩個人都不太愛說話。
次不愛說話的路之蘋看著他們有來有回地逗悶子,好不容易逮著了一個倆人都吵累了的空檔,問了一個很早就想問的問題:“你們是怎麼當上發小的?”
“發小嘛,還能因為什麼,”卞舍春笑著說,“住對門,上一個幼兒園,聊得多,父母關系不錯,之後十幾年恰好都沒搬走,就這麼成發小了。”
“但其實我小時候不喜歡他。”蔣豔輝即刻拆臺。
最不愛說話的聞於野也出言問:“為什麼?”
蔣豔輝笑起來,咖啡勺的一端指著卞舍春:“他每次大笑完,會有一下呲牙撇嘴的表情,感覺很不屑,一直在挑釁我。後來我氣得不行,就上門去質問他對我有什麼意見,結果他說……”
卞舍春扯了下嘴角,適時地補充了臺詞:“呵呵那是因為我笑久了,上嘴唇掛著虎牙下不來。”
這個答案實在是有點出乎意料,除了他自己都笑了。路之蘋又問:“那你後來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
“長大了就不會了唄。”他這樣理所當然地說。蔣豔輝也點點頭:“好像是這樣,初中之後就沒怎麼見過你那個表情了。”
但聞於野笑了笑說:“不是。”
“啊?”
他抬起手,指尖離了半寸,虛虛點在卞舍春嘴角,說:“你笑過之後,會下意識咧一下嘴。”
卞舍春僵住了,怔怔地問:“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