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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盡如人意的日子
羅弗敦群島不同於大眾對北極圈嚴寒殘酷的想象,北大西洋暖流的到來讓這裡的冬季較為溫暖濕潤,有牧草在山地生長,像一道被颶風削鑿了萬年的城牆,海峽水流湍急,帶著這一道絕無僅有的壯麗景色永不停息地在群島的邊緣緩慢地移動。
這些山峰,這片海域,帶著一種原始的肅穆和野蠻佇立著,連神明都不與駐足。但大多時候,它不會刻意為難不遠萬裡的旅行者,它的極夜並不總是一片漆黑,地平線下的太陽總會把光透過複雜的大氣路徑迂迴地照亮天空,淺淡的金粉色照耀著水波中游弋的漁船,這片遙遠的北國,有出乎預料的慈悲的面貌。
但沒有人會假定,這片群島是安全舒適的地域。
2024年12月,北歐地區受強寒潮影響,瑞典、挪威等地出現大到暴雪,並伴隨46級大風。而處於極夜的、僅靠人工照明和極光提供可見度的羅弗敦群島,似乎終於展現出了它的另一張面孔。
收到氣象預警提示的時候,聞於野的車已經開過了二百公裡。昏昏欲睡的卞舍春乍然驚醒,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預測資料,長呼了一口氣:“還好明天雪勢才加大,咱們好歹還能逛一天。”
說是這麼說,但卞舍春看到訊息的第一時間就在腦子裡把接下來幾天吃穿住行的費用過了一遍,一想到花了這些錢在羅弗敦看不到什麼,越算越覺得心在滴血,恨不得順勢在民宿悶頭加班寫幾百個流水線小短劇把錢賺回來。
“怪我,沒提前看天氣。”聞於野說。
卞舍春剛看過銀行卡餘額,正在手機上狂找單子,聞言頭也不抬地拍了拍他肩膀:“這有什麼可怪的,這麼大規模的寒潮,整個挪威境內也沒什麼可以玩的地方了。怪我們運氣不好吧?”
聞於野笑了笑,繼續把車往前開。雲已經積起來了,可見度很低,公路盡頭看不到山和樓房,只能看見彷彿遊戲裡的空氣牆一樣厚厚的陰雲。
北歐地區道路除雪工作一般都做得不錯,但公路上依舊有一層薄薄的冰面,聞於野邊開邊隱隱約約覺得不妙,結果就是離羅弗敦最南端的a鎮還有半小時車程時,這輛裡程數驚人的老舊越野終於不負眾望地,爆胎了。
“哇哦。”這是卞舍春的評價。他和聞於野對視一眼,露出了一個倒黴慣了的釋然的笑,長嘆一口氣,下車幫他舉著手電換備用車胎。
聞於野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地方再美,也稱得上一句氣候惡劣,他以前在車隊時處理過大大小小的情況比這多得多,連一口氣都沒嘆。
卞舍春則是“房子著火我拍照”的典範,一邊幫著聞於野換胎一邊笑:“還能比這更倒黴嗎?”
話音剛落,手機振動了一下,他一手把著雪地胎一手在外套褶皺裡找了半天兜在哪,中途還被迎頭的風吹起的衣領扇了一巴掌,終於艱難地掏出手機,看見螢幕上的訊息預覽就笑了。
“給吧著火最先救:我們到了,但小路的行李被機場扣留了……”
聞於野剛松完幾個螺絲,把外套脫下來扔進車裡,偏過頭問:“怎麼了?”
“我朋友那邊也遇到點情況,”卞舍春說,“行李被扣了。”
聞於野沉默一會兒,用經驗之談的複雜語氣道:“那最起碼得deay三天了。”
“我就說這趟門出得這麼順利肯定不能掉以輕心,”卞舍春笑著擺擺手,蹲下身去幫他搖千斤他的咬牙切齒是使勁導致的還是純粹氣的,“在這兒等著我呢。”
聞於野把所有的螺絲擰下來,笑了笑:“運氣守恆論嗎?”
“我很信這個,”卞舍春說,帶著一股淡淡的怨氣,“因為我近幾年倒黴事格外多,如果不用這種理論安慰一下自己的話,就未免太沒盼頭了。”
聞於野握著輪胎拉出來,廢胎在冰面上滾了一圈。
卞舍春把備胎遞給他,又說:“不過我現在也真有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