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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甜蜜蜜
風聲獵獵,天黑地白。聞於野坐在長椅上,看著遠山的方向,米凱爾遞給他一根煙,被他擺擺手拒絕。
米凱爾悻悻地收回去,嘟嘟囔囔地說:“不抽煙不喝酒不紋身不喝碳酸飲料,聞,你就沒點不健康的愛好嗎?”
聞於野想了想說:“吃麻辣燙。”
米凱爾皺眉問:“什麼是‘aatang’?”
“你吃了會哭的食物,”聞於野平淡地介紹,卻頗有點挑釁的意思,“但很好吃。很香。”
米凱爾更為困惑,誇張地抬起眉毛,追問一番還是沒懂,自己上瀏覽器搜尋去了。
聞於野樂得清靜,又一次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螢幕黑掉的時候,卞舍春喊了他一聲。
他抬起頭,看見卞舍春在摘雪板,被吹亂的頭發糊了滿臉,他隨手撩了兩把,把護目鏡推上去架在腦袋上,反而讓頭發更亂了,但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和凍紅的五官。
卸了雪板,卞舍春連灌幾口礦泉水,手朝米凱爾揮了揮算是招呼,聽聞於野給他們互相作介紹。
時卓那通驚天動地的跨洋電話給他帶來的震撼依然未消,盡管他還沒自信到時卓說別人暗戀他他就信了,但那些往事多半為真,彷彿收到了十年前的信,在他心裡醞釀了一場蓄勢待發的雪崩。
好在身體上的痠痛暫且轉移了注意力,他累得要死,腦子被冷風吹得空空如也,看見長椅上聞於野筆直的脊背和肩線,忍不住慶幸現場還有個米凱爾在,不然他很有可能直接放棄思考靠過去了。
作為純正本地人的米凱爾短暫地代替了聞於野的向導身份,說要帶他們去吃他最喜歡的魚湯,店面在一家商場底下,聞於野在他的指路下也繞了半天才到。
席間兩個中國人拿英語和米凱爾聊天,米凱爾卻總想要說中文,還愛挑戰長難句。這小孩兒讀書主打一個不求甚解,又喝了點酒,中文語法更下一層樓,堪比谷歌翻譯一百遍,聽得兩人哭笑不得,最後卞舍春雙手合十拜託他,說挪威語都行,打手語也好,不要再為難他們中譯中了。
雞同鴨講地吃完一頓飯,米凱爾也絲毫沒有損耗他的學習熱情,樂此不疲唸叨著“春眠不覺曉”“魚湯要喝飽”,坐上聞於野的車後還在他的歌單裡翻翻找找,遂怒斥“怎麼都是英文歌”。
聞於野嘆了口氣,給他放了一首《甜蜜蜜》,米凱爾高興了,哼唧了半首歌,到家下車前還在搖頭晃腦。
卞舍春看熱鬧看得直樂,還興高采烈地跟他合唱,調都被帶跑了。
但米凱爾一走,卞舍春就不太好意思接著唱了。鄧麗君的聲音在車裡顯得更加繾綣溫柔,餘韻悠長。
“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我一直想不起……”
卞舍春嘴唇翕張,咀嚼著這句歌詞,多經典多久遠,他還不認字的時候就能唱,以至於太過熟悉,好似直到今天才認識它。他從後視鏡裡瞥聞於野,看了沒兩秒就跟他的目光對上了,躲閃完才察覺欲蓋彌彰。
聞於野問他:“附近有聖誕集市,要去看看嗎?”
卞舍春眨眨眼,恢複成平常自然的樣子:“好啊。”
集市人頭攢動,繽紛燦爛的燈飾像一把炸開的煙花,把白雪映得金黃,一走進去,濃鬱的節日氣息就跟著烘焙的香氣撲面而來,卞舍春深呼吸一口,莫名在異國他鄉想起了大年三十的鞭炮聲。
路過賣熱紅酒的店鋪,卞舍春手指勾住蓋上鼻尖的圍巾邊緣,拉下來一瞬間灌進了一口沙冰似的空氣,一邊跟店家問價一邊使勁嗅著酒香。
喝了口熱紅酒,卞舍春心情很好地拍拍聞於野的胳膊。
“嗯?”
“我一直覺得人類到冬天就會變成一種魚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