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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級暗空
如果溫柔鄉的標配是香氣暖風的話,卞舍春覺得長途旅行的車也算是個英雄冢。睡意越醞釀越醇厚,最後濃到睜不開眼,晃晃悠悠地歪著腦袋磕著車窗,在長得沒有盡頭的公路和夜晚中,連夢境都要隔著一層毛玻璃,難來打擾這綿長的深眠。
直到聞於野開到了加油站,車一停門一開,卞舍春恍惚間以為自己是到景點要下車拍照了才勉強清醒過來。
他迷迷瞪瞪地放下車窗,打了個激靈,又悻悻地關上一半,坐直了身子透氣。
聞於野刷完卡,輕車熟路地拔了油槍,走回車旁,抬眼才看見副駕駛上的人醒了,半張臉被車窗擋著,眼睛半眯,淺得像玻璃的眼珠子懶懶地跟著他的動作轉。
聞於野只看了一眼就低下頭,插上油槍,回頭盯著機器上跳動的金額,假裝感覺不到身後觀察的目光。
等油加完了,卞舍春打了個哈欠,可實在不想再睡,咬牙把車窗又放下一點,晃晃腦袋。
聞於野走到他的窗戶旁邊,插著兜彎下身子直視他:“後備箱裡有酒,你想喝嗎?”
卞舍春眼睛一亮。許多人一喝多就睡得不省人事,而他天生根骨清奇,越喝越清醒,思維也會活絡很多,因而大學一到複習周就化身酒鬼,但鑒於對自己亞健康體質的擔憂,又自幼被教訓不要亂喝陌生人給的東西,他看著聞於野猶豫了足足一秒——然後點了點頭。
聞於野就要轉身朝車後走,卞舍春又叫住他,相當不見外地提要求:“誒,我不喝葡萄酒啊。”
“沒有葡萄酒。”聞於野的聲音略遠了一點,下一刻,一瓶觸手冰涼色彩漂亮的果酒被扔進車窗,在皮革上咕嚕嚕滾出一串鈍鈍的悶響。
卞舍春捧起那瓶酒一看,興致少了一半:“才八度?”
聞於野早料到了他的反應,像一個敬業的人工智慧一樣解釋道:“挪威超市裡超過4.75度的酒就不能賣了,哪怕是八度的酒,也是專賣店囤的貨。度數高了放車上也不安全,將就吧。”
“哦。”卞舍春索然無味地開啟瓶蓋,不由分說地先灌了一口,咂摸了一會兒有點雜糅的果味,不知道是桃子蘋果還是梨,說不定是個混合的熱帶風味,還挺好喝的。
他頗為驚喜地又灌了小半瓶,才問,“所以沒有葡萄酒是因為難買?”
“那倒不是,”聞於野一本正經地說,“在車上放久了會變成醋。”
卞舍春:“……啊?”
聞於野從後視鏡裡看他,笑了笑。
真的假的啊——卞舍春狐疑地開啟谷歌。
葡萄酒壞了會産生醋酸等酸味物質,但這不是醋的生産工藝,也並不能當成醋……卞舍春看了一會兒,覺得聞於野是在斷章取義。但是他沒有譴責,只是開啟和蔣豔輝的微信聊天框:
“goodbyespring:你知道葡萄酒在車上放久了會變成醋嗎?”
“不會吧……”路之蘋半信半疑地皺起眉,揉小貓肚皮的手也慢了下來。
“肯定是假的啊,那叫變質,這傻子不知道被誰蒙騙了,”蔣豔輝懶得回卞舍春,按滅手機,蹲下來看著小貓的肉墊,“你小心別被撓,脾氣再好畢竟是隻野貓。”
“沒關系,野貓比較親切。”路之蘋渾不在意地笑了笑,對著貓蒼翠的眼睛小聲說話,“你生在異國他鄉,怎麼長得像我們中華田園貓呀?”
蔣豔輝心想野貓怎麼親切,一爪子幾百塊疫苗的親切?但她正處在對crush百依百順的階段,聞言只是端詳了一下小貓面相:“是挺像我姥姥家土貓的。你想養嗎?”
路之蘋愣了一下,舉起小貓爪:“它嗎?”
“那肯定不行啊,”蔣豔輝笑起來,“回國領養一隻貍花貓唄。”
路之蘋摸著小貓腦袋,避開它想要咬手的動作:“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