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衍嘗試理解,但就生活沒有被摧毀前他的生活裡除了工作,唯一的娛樂也就是在簡席迎酒局裡喝喝酒玩玩遊戲,什麼科幻電影,星際遊戲從未涉及。
“沒有任何誇張成分,你都不知道當時我有多絕望,讀書的時候可沒教過怎麼面對靈異,怎麼在靈異的手中活下去。”齊餘元趴在方向盤上,現在想想都滿心後怕。
“席迎聽起來變了很多。”
“……”齊餘元白了一眼,看著商場門口決定不再和他說話。
車裡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再加上餘衍看樣子對路談的存在持不一樣的態度,坐在車內沉悶得像尊佛像,鬧得他都覺得車內的空氣也變得悶起來。
後面又覺得是因為他才導致現在的結果,齊餘元不擅長安慰別人,只能將昌林的事拿出來舉例子,他原意是想說他哥身邊有路談不用太擔心。
結果這人在意的和他想表達的不太一樣。
餘衍還在想齊餘元剛剛講的事,車內就響起齊餘元激動的叫聲,“我哥出來了!”
簡席迎剛走出商場,視線範圍內就看見齊餘元從車窗裡探出身朝他招手,連同餘衍也是一樣,比起剛從那片黑暗中走出的他,身邊人的反應要更加強烈。
“哥你去哪兒了,我們進去找都沒看見你。”
簡席迎剛坐上副駕,就聽見齊餘元努力展示自己,像是要邀功的孩子,“知道了,一點特殊情況,我這裡可沒糖。”
暫時安全的環境,周圍朋友的說話聲,終於讓他有了一些實感,甚至還能開一句玩笑。齊餘元在耳邊似乎又說了什麼,身後餘衍也關心詢問了兩句,簡席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只是等他反應過來時,車裡已經恢複安靜,車子正在返回酒店的路上。
路談縮成一團,安靜乖巧,看不出之前強硬的影子。
從那方空間出來,比他想得要困難很多,在很長的時間裡周圍一點空氣都沒有,簡席迎險些以為自己就要窒息過去,卻又在那想法出現的下一秒,空氣猛地被吸入肺裡。
被血線纏繞不是一次兩次,可能是因為窒息而導致的身體本能作用,心跳猛烈地像是要從身體裡蹦出去,沒人會想再經歷一次。
他抬眼看了一眼後視鏡,裡面餘衍正直直看著他,兩人對視一眼都清楚對方有話要說,但在車內又都默契地沒有開口。那個安全點算是徹底廢了,市裡安排的諸多安全點的情況尚且還不清楚,但就他們碰見的唯一案例來說,安全性並不能得到保證。
一個人確實會有危險,但沒人能保證一群人聚在一起安全系數就會上升,一旦出現今天類似的情況,一死就是一整個小群體。
政府對於靈異的考慮還是太少了,或者說不論多麼全面的措施在它們面前都不頂用,意外開始的方式總是讓人猝不及防。
安全點的嘗試不過在如今也只是試錯,沒人能完全在這場災難中倖免於難。
簡席迎清楚這一點,同時也對路談其他身體部位的找尋開始感到急迫。
這次路談找到他後的狀態就很不對,有些異常興奮,對於手背上的傷也隻字不提,出來後更是直接就蜷縮著不動彈了。現在的情況越來越詭異,手裡的安全稻草再怎麼說也得再完整一點,才有可能將他從各種想不到的危險中救出。
他抬手碰了一下路談的手指,感受到輕微的回應才算放心。
回酒店途中,三人光是短短一段路就撞了兩次鬼打牆,一次襲車,在路談的幫助下,他們才有驚無險地安全到達。
下車時三人的臉色都不算好看,尤其是齊餘元,他好幾次都想直接急剎車,又生生忍住沒敢動,下車的時候兩條腿都在打顫,喪著臉表示下次他不想再坐駕駛位了。
“我還是乖乖坐後排算了,心髒病都要被嚇出來。”雖然他見過好幾次,卻依舊不經嚇。
簡席迎瞧他抱怨的可憐樣,拍了拍他的肩背,“下次我來。”
齊餘元撇了下嘴,沒見說好也沒說不好,也不知道自己又在糾結什麼。
回到房間後,餘衍和簡席迎不約而同又退到外面的走道,路談懶懶爬到簡席迎頭頂趴下,血線垂下兩根在空氣中悠悠晃著。
“你身邊那個靈異大機率不會再回來,你可以自己決定去哪裡,要是想再回普渡寺也沒問題。”
“那裡其實也沒那麼好,後面方怡婷控制了身體,我沒辦法再告訴你實情。齊餘元那裡我也知道了一些事,我可以陪你們一起。”餘衍的視線快速瞟了路談一眼,又移回簡席迎臉上。
現今餘衍家裡人基本斷聯,在混亂中要想不讓自己隨著噩耗隨波逐流,只能緊緊抓住眼前任何一塊浮木。
“以其去其他地方擔驚受怕,去忍受陌生人的脾氣習慣,我更想讓自己舒服一點,探險這種事我也很在行。”
餘衍微眯著眼睛,語氣不算非常認真,但簡席迎知道他沒在開玩笑,甚至在他久久看著對方沒接話時還沖他挑了一下眉毛。
“還是說你對我有其他安排?”
“不敢不敢,看來餘元的主駕駛可以移交給你了。”簡席迎內心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你的腿傷嚴重嗎,要是後面走不動路,我可不會揹你。”
“沒影響,不會讓簡少爺多操心的。”
兩人說說笑笑又開始往房間位置走,路談懶懶挪了個位置,血線順著牆壁蜿蜒,突然拐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猛然繃直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