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房間。”簡席迎對於他毫無邊界感的行為皺起眉頭,雖然這裡並不合他心意,但一天離不開昌林,他都要在這裡住下。
難聞的氣味是很難消散的,它會依附於散發範圍內的所有物體,無機物,或者有機物,沒有任何例外。
一旦附上去,想將其抹除就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時間。
“掐掉。”
他上前兩步,冷著臉發出命令般的語氣,對此物業動作未停,只是掀起眼皮,目光在簡席迎臉上晃過,在血線抽過去之前將煙在桌面上按滅扔出了窗戶。
“窮講究,要是真這麼貴氣就不會住在昌林了,這裡只有一群……”物業對於簡席迎的態度十分不滿,嘴裡埋怨著卻始終沒說出最後那句話,垂下腦袋拿起工具開始修窗戶。
房間裡瞬間都是敲擊的聲響,簡席迎站到門口,盯著他動作,在一陣陣噪音中,第三扇門開啟探出一顆腦袋,那人的動作很詭異,那顆腦袋像是平行於地面探出來的,有些凸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雖然沒有露出整張臉,但簡席迎還是認出來了那是李琪。
無形中,他將要面對的局面越來越複雜,所謂的鄰居不是斷了腿的男人,就是一個精神病。
“你們不帶我,卻自己躲到了這裡,騙子。”
李琪的眼睛看著沒什麼焦點,可就是這樣才讓人更加不安,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比起離開她家的時候,李琪的狀態看著更加危險。
今晚面臨的危險將是昨天的兩倍。
簡席迎別過腦袋沒再看她,路談則是緊繃著,血線徐徐朝人飄去,想先將人再嚇唬一頓,可還沒完全過去就被有溫度的手製止了。
“不用,起碼現在不用。”
同李琪交流有困難,他不想多費口舌,再加上不能隨便傷害別人,無視是目前的最優解。
物業一頓狂敲,沒到半個小時就直起腰,說是修好了。
至於是不是真的,沒人知道。
簡席迎看不出什麼差別,反而因著現在房間有人,指揮著他將房間的地板清理了,外加床墊翻了個面。
“我把你們房東的電話給你,以後直接聯系他,別找我了。”物業一系列活計幹下來,覺得自己是來這裡當保姆的,他從沒遇見過這麼事兒還懶的人。
還沒等簡席迎把手機拿出來,物業就留下一張簡單的名片,逃也似的溜走了。
他是來看戲,玩遊戲的,可不是給人幹苦力的。
房間裡變回了剛開始的模樣,就是空氣中多了一點酸臭味和物業身上醃沁多年的煙味。
簡席迎關門的時候,李琪依舊在門口窺視著。
看起來她已經能順利融入這裡了,隨著門板隔絕了視線他才覺得能喘上一口氣。
再次走到窗邊將窗戶開啟,沒有風,雲層不斷堆積著,視覺上像是壓在頭頂,讓人無端覺得壓抑。
路談將簡席迎的手腕緊緊纏繞著,這裡諸多不穩定因素,讓他和席迎一樣感到無所適從。他警惕著周圍可能發生的危險,簡單的思維讓他思考不了太多東西,實際上他並不能為席迎分憂。
他沒有腦子,聽不懂那些人話裡的彎彎繞繞,也不明白那些行為下的隱喻。
他所能做的……只是在席迎身邊,讓席迎不會輕易受傷,可是他似乎也沒有做好這件事。血線輕輕劃過紗布,手腕上的傷到現在還會散出淡淡的血腥味。
“傷口痛。”
“現在癢,你覺得這裡有捷徑嗎?”簡席迎還在思考怎麼出去,參考以往的經驗,路談之前都是直接從空間裡撕出裂口,但現在方法並不能直接套用。
“席迎。”路談連著喊了兩聲,可惜簡席迎已經陷入沉思中,又因為習慣了路談時不時的小動作,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