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一階臺階都有三分之一的面積被佔用,有的甚至是三分之二,僅僅留著讓人走路的空地,走在上面讓人有種自己在過獨木橋的不確定感。
鞋子,易拉罐,紙殼都是常見的,在這裡還可以看見輪胎,柴火,種菜的泡沫箱子,晾曬的穀物……
奇奇怪怪的各種不應該出現在樓道裡的東西。
他們好像是要榨幹這裡每一分可以利用的事物,將花出去的錢完全地徹底地物盡其用。
“這裡本來就窄,還擺這麼多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來了什麼行為藝術展覽,主題還是論空間的極限性。”
齊餘元嘟嘟囔囔地躲過吊下來的幹花,捂著鼻子,垂著腦袋踮著腳尖躲過一塊廢鐵。
“說不定真的能在這裡找到寶。”簡席迎笑了一聲,順著他之前的話接了一句。
他們並沒有走多久,血線在三樓的樓梯口停了下來。抬頭能看見樓梯口上方紅色大寫的3,因著物業不管的原因,牆皮破了一大塊,磚被人摳了幾塊走,裸露著裡面難看的水泥。
路談漸漸從簡席迎肩膀上爬到他頭頂,冗雜的氣息讓他有點煩躁,手指拽住幾縷頭發,血線在四周快速晃動著,在簡席迎頭上像是一朵盛開的“食人花”。
“他看起來很激動。”
“應該在這邊,小心頭頂。”簡席迎向上看了一眼,跟著指引往左側轉去。
這裡的走道晾著東西,被子書本,魚幹,蔬菜條,這些人雖然素質不怎麼樣,看著卻非常相信同類,大大方方得將日用品食物攤在公共區域。
“住在這裡真的不會有心理疾病嗎,陰森髒亂潮濕,看著像是蟑螂的老巢。”
齊餘元看了一眼書堆上的字跡,看著是還在讀小學,寫著一年級三班的字樣,名字卻是被水跡糊作一團。
“嗯,你的比喻挺形象的,是不是很像你之前下載的恐怖遊戲場景。”
“那我還是寧願玩遊戲,起碼可以存檔複活。”
左側只有兩間屋子,一間上了鎖根本打不開,一間則是半開著像是在引人入室。
簡席迎沒冒然闖進去,習慣性地開始觀察,猜測。他一邊應著齊餘元的話,一邊視線在半開的門扉上盯了好一會兒。
做足心理準備之後,簡席迎才撥出一口氣,朝那扇門靠近。
屋子裡幾乎沒什麼東西了,除了基本的傢俱其他空蕩蕩的,不知是被主人打包帶走還是被人洗劫一空。地板上滿是雜亂的腳印,桌椅東倒西歪,窗戶緊閉,臥室門無一例外都敞開著,站在客廳就能看見裡面的情景。
路談沒有很大的反應,只是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抓著發絲。
“不是這裡,去,把這扇門踹開。”
簡席迎快速掃了兩眼,確定裡面不可能藏著東西後,退出房間看向另一扇緊閉的大門。
這裡的環境很差,房門也是最普通的那種,成年人踹兩腳就會破的劣質品。齊餘元看著眼前最適合偷盜的房門,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卡,懟到門縫裡快速一刷,門鎖輕響一聲開啟了。
“從哪兒學的新技能,還隨身帶著……這什麼,身份證?”
簡席迎說著探過身子看了一眼,發現這小子耍酷的卡是他的身份證,沒憋住笑了出來。
“哥,出門帶身份證不是常識嗎,別笑了,要是裡面有人要揍我,你可要幫我。”
“我還是個病人。”
“哎呀,裡面好黑,我開燈了。”齊餘元自己哎喲了兩聲,將屋子裡的燈開啟。
光亮充斥在整間屋子裡,所有的一切都展露在視線下。
客廳裡依舊坐著兩個人,兩根麻繩,一頭在他們脖子上纏繞著,一頭在天花板燈具上纏著。
上吊而死的人,舌頭長長一條探出口腔,腥臭的液體從椅子上嘀嗒嘀嗒地流到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