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們想找的人已經死了。看也看完了,該走了。”
警員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驚擾到逝者一般,站在門後沒有進入。簡席迎眼珠向後瞟了一眼,沒搭理。
這人這種時候倒是非常警惕,不過沒關系,在他選擇一個人跟上來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您看見兩具屍體反應這麼平淡嗎,這不好。你應該感到不可置信,對著來遲一步的悲劇感到悔恨,您穿著制服拿著槍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呢?”
簡席迎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午夜驚醒時對面別墅響起的澆水聲,淅淅瀝瀝地落在地面上,讓人不寒而慄。幾人誰都沒有開燈,死去的人維持著生前的動作,房間裡曾經充斥的絕望恐懼隨著房門的開啟,不斷沖刷著重新開始流動的空氣。
陰冷的風一陣陣,伴隨著他的話語讓人大腦拉起警報。
警員本能朝後退了一步,舉起槍對著簡席迎,另一隻手快速向齊餘元抓去,想將人制住。齊餘元在簡席迎開口時就猜到他要搞事,精神高度集中,見人一有動作咻的一下縮著身子躲到簡席迎身後。
“你們現在是想威脅我嗎?我有槍,你們還是乖乖跟我下去比較好。”他的打算落空,眼神驟然變得兇狠不耐,瞪著人惡狠狠地威脅。
“路談。”
齊餘元猛然聽到這個名字,像是被房間裡恐怖的氛圍影響了一般,顫抖了兩下,隨即他看見那個說話不客氣的警員被黑紅血線纏繞著拖進了室內。
……
房門被輕輕帶上,簡席迎手裡拿著被體溫捂熱的槍,慢悠悠下樓。
“哥,那人就那麼扔在死人房間裡沒事嗎?”
只是打暈了關在裡面,要是醒了以後追上來多麻煩,齊餘元對於簡席迎的行為接受良好,甚至還覺得包含隱憂。
“他都沒有槍了怕什麼,裡面沒幾發子彈,拿著省著點用。”行動式手槍在指尖轉了兩圈,遞到了齊餘元身前。
兩人對槍都不太熱衷,會用但後坐力大,聲音大,只能危急關頭當個警告用。
齊餘元撇著嘴接過,拿在手裡隨便比劃了兩下,“這裡好安靜,不會一個活人都沒有了吧。”
“說不準,前幾天不是有人倡導死亡才是救贖自身的解決方法嗎,看來真的有人信。”
兩人隨意說了兩句便又沒了聲,自從走進這裡除了屍體再沒看見過其他,顯得小區主幹道故意堵塞的汽車顯得更加怪異,裡面到底是有什麼東西呢,先是一批人大量死亡,然後是在房間裡自殺的人。
他們在下樓途中隨機推開了幾扇房門,裡面不是人走屋空,就是人已經爛在裡面,一開啟就是濃鬱的腐臭味兒。
原本也只是為了甩開那些礙事的人隨便進的一棟樓,簡席迎也沒想著在裡面有什麼大發現,晃了一圈就下去了。
樓下那些警員已經不見蹤影,前後只有景色一致的破舊。
簡席迎在下車時為了避免殘肢被人看見,沒帶著,現在靠近位置,路談也能感知到自身部位的氣息。
路談的血線在空氣中無風而動,緩緩鎖定了大致方向,那是小區最裡面的一棟樓房,甚至可以說是最破舊的一棟。
越是靠近,路談越覺得冷,死去的屍體也會受低溫脅迫嗎?
【身體好冷】
“我們是在尋寶嗎?這個位置看著不像是有什麼好東西。”
小區面積不算特別大,兩人走了幾分鐘就站在那棟樓前,牆皮脫落得比前面樓棟更嚴重。門口的磚已經完全破碎,被人塞了兩塊石頭在裡面,旁邊的垃圾桶還散發著淡淡的尿騷味兒,這兒看著跟郊外的爛尾樓好像沒什麼區別。
哦對,這裡面還住著人。
齊餘元看了一眼大門上貼著的欠繳物業費的公告,白紙黑字為底,上面被人用紅筆畫了一把大叉,寫著物業騙子,去死之類的字樣。
看起來裡面的住戶和物業的關系非常不和諧,以至於配置沒了壞了也沒人管。兩人走進去就看見牆面上被潑的紅漆,混雜著小孩子的塗鴉,鞋印,油漬,看上去五顏六色的,無端讓人感到壓抑。
如果說一號樓的樓梯轉角堆著很多東西,那這裡堆放的是它的兩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