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溜吧。”不管那人將自己綁回來幹什麼,現在就是最佳逃跑時機。
他輕手輕腳走到門口,原本很輕松就能開啟的房門,在他手裡就像是黏上了502一樣,怎麼都打不開,就在他懷疑是不是自己開門方式有問題的時候,身後的房門傳來聲響。
簡席迎快速給路談洗完,將路談放到客廳裡一邊桌上,中途瞥了一眼在門口站樁的張千語。
一句話沒說退回房間,將門又關上了。
“……什麼意思?”
張千語盯著被特意送出來的斷肢,他見識過它的厲害,殘缺且擁有力量。
斷肢的手指像是在自己心髒上抓撓,有些癢有些麻,勾得他惡向膽邊生。幹脆把這個人抓回去研究吧,總不能白跑一趟,正好那裡面的人正年輕髒器都很健康。
他越想越心動,松開一直扣著門把手的手,向路談走去。
“你們誤了我的計劃,該有點補償才是。”只是將一個人拖進夢裡,簡直不要太輕松。
路談的血線伸出無視張千語貪婪的目光,直接將人又纏了個結實,一人一手都打著算盤,此刻也只是看誰速度更快,力量更強。
很顯然,路談更勝一籌,血線侵入張千語的腦神經,開始查詢關於自己身體部位的資訊。在此之間,張千語一直掙紮著,才一動彈纏繞上去的血線不斷堆積,直到一點面板都露不出來為止,他感到太陽xue突然一痛。
張千語獲得這具身體的時間也才一個多月,大腦機能因為被迫入侵,本能的危機感迫使原本的意識冒了出來,於是在路談翻找記憶時,張千語只能咬牙鎮壓原意識,以免將自己擠出去。
路談略過他日常的生活,翻過一段又一段,畫面換為簡陋但跟實驗室差不多的佈置時,速度慢了下來,裡面許多人都躺在床上,割開手腕放出血,再連線著其他人的手腕。他看不明白這麼操作的目的,匆匆掃過,在那一排擺放著器皿的架子上看見了一條格外熟悉的胳膊。
【找到了】
那條胳膊被泡在福爾馬林裡,旁邊也都是此類被分割的身體部位,瞧著不像是什麼正規實驗。
就在他想要從中找出實驗室位置時,已經暴力壓制完成的張千語從中切斷了連結,那些畫面瞬間黑了下去,陌生的陰氣隨之逸散。
“隨便翻別人的記憶非常不好,你要找什麼,其實也可以和我說說。”張千語因為他放肆的行為,整個腦袋都是疼的,不同於身體的外傷,而是腦子時時刻刻有種被電擊的痠痛感。
陰氣不斷溢位,他一點點撕開纏在身上的血線,露出的臉頰上流著兩行血淚,黃色的眼珠被血色遮擋,盯著人看的時候陰惻惻的。
但凡他對著一個人類,可能會尖叫兩聲,響應他詭異的血淚。可惜他面前只有路談,路談對於所有恐怖詭異的局面統統免疫,看著他只在想怎麼從這人嘴裡撬出實驗室地址。
張千語見它根本沒有動作,血線被撕扯斷了就再纏上去,一點商量餘地都沒有,視線移向它身後的那扇門,“你很在意那個人類。”
他打不過斷肢。
這個結論在張千語的腦海中,大字播報一樣轉了一圈又一圈,他認了。
他注意到在提及裡面那個人時,斷肢終於有了一點動作,它的手指動了一下,還沒等他說出下半句,嘴就被血線捂了個結實。
簡席迎對於外面的事情沒什麼興趣,專心致志洗了一個小時才出浴室門。這個酒店裡的沐浴露味道有點奇怪,他不是特別喜歡,但是現在也容不得挑剔。
他側過腦袋嗅了一下身上的味道,微微皺眉,手上將浴袍繫好,坐在床上拿起手機快速下單了幾樣東西,掃了一眼時間,這才又不緊不慢拿起吹風機吹頭發。
被關到那種環境裡一天沒吃飯,洗完澡後疲憊反而湧了上來,他躺在床上翻了兩下身子,迅速睡了過去。
簡席迎再醒來已經是晚上,他坐起身,盯著空氣發了會兒呆,好半晌想起回來的時候帶了個人,想起家裡自己跑出來的事被他哥知曉了。
他想要整理一下思緒,但才睡飽的精神處於節能模式,想來想去最後也只是茫然地盯著空氣看了好幾分鐘,肚子發出饑餓的催促,這才下床開門走了出去。
房門開啟,簡席迎抬眼就看見張千語被吊在半空中,全身纏滿血線就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一晃一晃的,有些像動物園裡專門餵食的長杆綁著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