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體感知到,整個軀體晃了幾下,一顆腦袋正好移到能看見路談的位置,滿是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它,然後沖它先翻了一個白眼。
“怎麼掉出去了?”
“回來,我們是一體的。”
“為什麼要跑?”
路談整個手變得比原先難看一百倍,黃紅色的黏稠液體還掛在手背上,看起來髒兮兮的,它點動手指無視身後瑣碎的聲音爬向衣櫃。
他要回到席迎身邊,床上吊著的人不見了,他一想到席迎身邊跟著一個人,原本就控制不住的陰氣,四散的速度更快了。
混合體集合了太多苦難,一時間根本無法吞噬,但路談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至少裡面有一顆腦袋已經廢掉了。
手指撬開櫃門,趁著那團東西行動遲緩快速鑽了進去。
暗道的門留了很小一絲縫隙,路談爬到門邊推開進去,隨後那點縫隙也消失,暗道門重新關閉。
血線感受到簡席迎的氣味開心的晃動著,又因為其中夾雜著其他的味道而感到暴躁,五根手指顧不上傷口快速朝前爬去。
【席迎在前面】
櫃門後那顆原本還想攻擊的腦袋慢半拍發現斷肢不見,疑惑地搜尋著,喃喃道:“不見了?去哪兒了?”
“吃進去了嗎?”
“它……跑了。”
幾顆腦袋爭論著,又一齊撞上櫃門,滿身血肉都發出不耐的氣泡音,很快門開了,腦袋發出幾聲古怪的笑,以為馬上就能抓住他們,卻沒想到裡面還有一扇門,只是這次的門並沒有那麼容易開啟。
“喂,你怎麼在這間房,一邊去,我要在這裡。”
另一間套間裡,兔子一臉不滿地睨著狐貍,那雙下三白的眼睛滴溜溜巡視著客廳,他是聽見動靜過來的,來的時候大門就半敞著,結果一進來就看見狐貍坐在裡面,桌前甚至還泡了一杯茶。
無利不起早,依照這人的尿性,臥室裡可能藏著一個人。
他看了一圈,向後瞥了一眼,確保沒人才走進去,狐貍端著茶杯,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在他落座時微微眯起眼睛。
“怎麼想試試我的茶藝嗎?”狐貍淺嘬了一口,放下杯子看著兔子。
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讓兔子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這人最討厭的就是自己的玩物被別人惦記,像野生動物一樣有很強的領地意識,且行為陰鷙,對於競爭者總是言辭惡劣。
兔子打量著他的表情,最後才收回視線,彷彿不在意般抬手撐起下巴,“走累了,過來歇歇。”
“這麼多套間偏偏來我這裡,但是怎麼辦,我不喜歡長得醜的。”
狐貍勾著唇笑得十分惡劣,眼中滿滿都是輕視戲謔,目光在看見兔子無意識握緊的拳頭時又呵呵笑了起來。
“哎呀,我開玩笑的,您不是最喜歡自稱大度,不會生氣吧?”
好話歹話都讓這人說盡了,兔子死死咬住嘴裡的軟肉,這才不至於站起來一拳打在這人臉上,只是心裡憋了一口氣原本以為可以順過去,這下子堵在裡面呼吸都不順暢了。
他不客氣地端過狐貍放在身前的杯子,一口將裡面的茶水喝完,手指抹了下唇下的水漬,“怎麼會,我有些口渴,心急了您應該也不會介意吧?”
兔子將空杯子放回狐貍身前,那人唇邊的笑這下終於消失了,只是看著他沉著臉沒說話。
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兩人坐在大廳裡誰也不說走的話,僵持中還能聽見門外傳來激烈奔跑的聲音,還有男人放肆的大笑聲,彷彿勝券在握。
“美人,別跑啊!”
呼哧呼哧的聲音,離他們愈來愈近,但室內的兩人毫無動靜,視線時不時相撞,相互笑一笑又移開,這次兩人臉上都是毫不掩飾的不耐。
僵局隨著大門被人撞開打破,兩人同時向門口看去,只見兩個男人站在那裡,其中一位神色相對冷靜,動作迅速地將大門關上,另一位則是被嚇傻了般緊緊抱著他的腰,身子不斷往那人身上貼。
“你進來沒關門?”
狐貍這下有點憋不住了,他完美的狩獵過程不僅被眼前這頭蠢豬打擾,這下還多了兩個人,一雙眼睛因為怒火燒得亮晶晶的,兔子撓了一下鼻子當作沒聽見。
“鮑興,這裡還有兩個人怎麼辦?”
“他們看上去很弱,可以直接打暈嗎?”
於時澤扯著鮑興的衣服,兩人因為劇烈奔跑呼吸節奏還沒平複過來,於時澤裝作虛脫的模樣,整個人幾乎全都靠在鮑興懷裡,一雙眼睛向上瞧著他的喉結。
鮑興撐著門,緩了一會兒才看向坐在那裡盯著他們的兩位會員,他完全沒想到今天的運氣這麼差。原本換衣間進人後,那人找了一圈根本就沒發現他們,偏偏於時澤關鍵時刻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