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人一句將即將沉底的氣氛鬧得活泛了些,簡席迎一把攬過最近的齊餘元,剛剛難看的臉色被硬擠出來的笑容代替。
齊餘元誇張地叫了兩聲求著他高抬貴手,簡席迎這才滿意松開。
再看吳鈺那邊,這人正將雞爪綁在銅鏡上,別的東西都十分普通,只有那面銅鏡不一般。物件看著已經用過很多年了,邊角無比圓滑,卻並不老舊,反而發出一種特殊的色澤,鏡面則是模糊不清,無法映照出任何事物。
“我所能做的只是教你怎麼撐久一點,不要被蠱惑,不要被激怒,如果你知道自己的錯誤也可以試著去祈求原諒。”
“那樣會活得久一點嗎?”齊餘元盯著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眼中閃著明亮的光。
餘衍眯著眼笑著回複了他的問題,“會死得輕松一點。”
吳鈺綁好放在桌子上,銅鏡發出悶悶的聲音,像是心髒在真空中無力跳動時所做出的掙紮。簡席迎看著餘衍那副認真的表情,只覺得自己的血管都被扼住了,血液不流通,不然為什麼有一瞬間他腦袋發暈呢。
瞬間無人再說話,還沒完全盤活的氣氛這下徹底沉底了,整個客廳充斥著凝固沉悶的靜默。
簡席迎想到自己這段時間遇見的靈異,如果沒有斷肢他早死八百次了,可話又說回來,這一切不都是斷肢造成的結果嗎,是它將災難帶到了他身上。
原本他就是一個無憂無慮,只用考慮第二天去哪兒玩的閑散人員。
總之,簡席迎這人最擅長的就是找別人的問題,他將整個邏輯想通之後心裡瞬間好受了。
他只是一個可憐的無辜者罷了。
吳鈺將東西搗鼓完,像沒事兒人一樣笑著說,“起碼現在還能坐在一起吃飯,晚飯什麼時候開始?”
簡席迎剛想擠兌人,看著眼前女人眼角的皺紋瞬間又啞火了,這人跟許蓉差不多的年紀,看不出攻擊性,不過是再平凡不過的人,是他想太多給予了太高期望。
當然他是不會徹底相信這個女人了,他原本抱有的幻想全都破滅,明明天都還沒黑就已經失去白日夢的機會。
“你聽見他們在聊什麼了嗎?”
“嗯,聽是聽到了,但沒聽明白。”
花園裡,李遠山和吳永亮坐在臺階上,因為兩人都是背對著客廳的姿勢讓簡席迎放鬆了警惕,也就沒察覺李遠山在端茶過去時,在茶幾下方粘了一個竊聽器。
李遠山在腦海裡過濾了半天,最後得出簡席迎被靈異纏身,活不了多久的關鍵資訊。
“需要彙報給那邊嗎?”
李遠山側過腦袋向後瞟了一眼,一群人又聊到了別的地方,沒什麼重要資訊,他想到吳鈺的言論,那張滿是兇意的臉上皺巴巴擠成一團,上面全是不解的困惑。
吳永亮點點頭,斟酌著在手機上敲了幾個字,隨後兩人看著花園裡花團錦簇的美景陷入無話的沉默。
好半晌,李遠山猛地扭頭去瞅他,“你真說了?”
他們才來第一天來應該低調一點的。
陽光西斜,橙色的光線打在兩人身上在地上投射出四道影子,吳永亮身後撓了一把後脖頸,無意間將身後的黑影打散,“我知道分寸,你晚上記得給公司去個電話。”
“嗯。”
兩人並不是第一次出任務,只是這次可能是時限最長的,簡知節篩選人的標準就是身體健壯,聰明變通,能長期執行任務的。
李遠山瞧著眼前燦爛的花,抬手往身邊人肩膀上捶了一拳,“這次幹完就可以退休了。”
吳永亮咧開嘴笑了一下,對於退休兩字沒有太大的情感波動,正準備讓他多關注客廳的動向就見他表情突然變得很不對勁兒,下一秒客廳傳來誇張的叫聲。
兩人飛快起身跑進去檢視情況。